很快,宋娉婷走了過來,她已經老了,就算臉上塗了厚厚的妝容,也掩飾不住她的衰老。
“臣妾給皇上請安。”
“起了吧。”
“謝皇上。”
菡湮也朝她行了一禮,宋娉婷看了她一眼,原本只是枚棋子,如今,卻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婕妤,甚至成了石勒如今最爲寵愛的嬪妃,倒真是諷刺。
“妹妹給姐姐請安。”
“菡婕妤不必多禮,起了吧。”
“謝姐姐。”
宋娉婷看向石勒,見他精神尚好,便道:“皇上的病看來好多了。”
“是菡湮照顧的好。”
他倒是不吝嗇的誇讚了菡湮一句,宋娉婷神色未變,這時,又聽太監稟告,皇后也來了御花園,說要求見。
石勒準了,不多時,皇后也走了過來,她與宋娉婷向來不對付,如今更是勢如水火。
“妹妹也在呢,不是禁足兩月?這麼快就放出來了?”
宋淑儀笑了笑:“蒙皇上疼惜,准許臣妾早些出來,皇后之前偶感風寒,這會可還好?這天寒地凍的,可別又病了纔好。”
“託妹妹的洪福,好的差不多了。”
“好了,你們兩個陰陽怪氣的說着什麼?就不能讓朕好好清淨?”
兩人這纔沒那麼針鋒相對,宋淑儀又道:“皇上,太子最近又遊說衆臣要放了前朝餘孽,這可大大的不妥。”
皇后冷嗤一聲:“有什麼不妥?皇上身子纔剛好,宋淑儀就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這纔是不妥吧。”
“皇后娘娘,嚴重了吧,太子四下游說,有結黨營私之嫌。”
“宋淑儀,你這才叫搬弄是非!什麼叫結黨營私?秦王難道不是也一直結交朝中重臣?聽說前幾日,還給尚書大人送了重禮,要說這結黨營私,秦王只怕更有這嫌疑吧。”
眼看着,兩人就要吵起來,石勒不勝其煩,怒聲道:“好了,你們一個是皇后,一個是淑儀,如此爭吵,成何體統?吵的朕腦仁兒都疼了,都退下!”
“皇上。”
“皇上。”
石勒甚不耐煩的,揮手讓兩人退下,宋娉婷與皇后再不甘心,也只得退了下去。
菡湮柔聲寬慰道:“皇上,您就彆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石勒抓着她的手,嘆聲道:“若是皇后與宋淑儀都有你這麼善解人意就好了。”
“皇后娘娘與淑儀姐姐也是爲子心切,皇上切勿動怒。”
石勒皺着眉頭,菡湮湊在身旁替他揉捏的肩膀,石勒低聲問:“你說,那個前朝皇子該不該放?”
“臣妾只是個婦人,哪裡知道這些大事?”
“但說無妨,說錯了,朕也不怪你。”
“那臣妾就說了,劉曜已死,劉熙也死了,前趙那些遺衆也成不了氣候,先前那天火之事弄的怨聲載道,之後又是雪災,更有流言說爲君不仁,皇上,臣妾人微言輕,卻也知道,這民心之所向,乃君王之仁慈。”
他摸了摸她的臉,調笑道:“你這小嘴還挺會說,你也認爲該放人?”
“如此方纔體現皇上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