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身上都會有着獨屬於他身上的味道,不是什麼香料,就是……那種味道。
那個琴師跟劉曜的爲何會如此的相似,可明明不是一張臉,就連聲音也不像,可身形卻相差無幾,還有……眼神。
琴師說道:“夫人要小心。”
羊獻蓉淡然回道:“多謝,琴師住在這附近嗎?”
“是,就在那柳樹下的宅院。”
“我的鞋襪都溼了,能否借你家的爐火烤烤?”
這話說來,其實十分不矜持,但不知爲何,她就是說了,琴師深看了她一眼,說了聲好,便領着她到了他家,地方不大,收拾的乾乾淨淨,只有他一人住,不多時,他便點了爐火,放在她面前,爲了避嫌,他退到了門外,外面又飄起了雪。
她在裡間,他在外面,隔着一道門,半響之後,才聽到她的聲音:“先生似乎纔來洛陽不久。”
“是,沒多久。”
“聽口音,倒像是長安那邊的人。”
“在下的確是從長安那邊過來。”
“是嗎,我看先生總覺得有幾分眼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過。”
琴師停頓了半響之後才輕聲道:“不,我從未見過夫人。”
“是麼……看來是我記岔了。”
之後,便又是無言,他拿出了他的琴,隨意的撥弄了幾聲,聲響盪開,撩人心絃。
曲不成調,卻讓屋內的羊獻蓉怔住了,她總覺得這人很熟悉,說不出的熟悉,彷彿前世應該是認識的。
每次看到他,她總會想起劉曜,可他……已經死了,她親眼看着他被砍頭!
那個人怎麼可能還活着?若是活着,又爲何不認她?
種種疑惑,攪的她心緒不寧,或許是她魔怔了,她借屍還魂也就罷了,還想着或許劉曜也有可能呢?
過了好久,鞋襪幹了,她打開了門,走了出來,他坐在外面,肩膀上染了一層雪,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凍了很久了,她忍不住擡手提他拭去了些,他沒避讓。
她隨即又收回了自己的手,沉聲道:“我該走了,多謝。”
“外面還在下雪,怕是又要沾溼鞋襪了。”
羊獻蓉搖了搖頭:“不妨事,先生留步。”
她走了,小貴子攙扶着她,琴師站在那看着她腳一深一淺的慢慢離開,神色落寞。
獻蓉……多想攙扶着你的人是我,只是我現在已形同廢人,被人監視,劉曜的身份也被徹底拋棄,甚至這張臉都如此陌生,爲人所控,又如何能出現在你面前?
羊獻蓉回了自個的院落,鞋襪又溼透了,便換了,石虎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她的雙足,如玉一般,她一見他進來,立即將襦裙放了下來,他眸色一沉,近了身。
“剛去看劉襲了?”
“是。”
“怎麼鞋襪都溼透了?沒坐轎子?”
“路並不遠,就沒坐轎子。”
石虎突然撩起了她的襦裙,露出了那雙玉足,羊獻蓉心驚膽顫着,想要將襦裙放下,他的手勁卻極大,眸色陰沉。
“你現在還是不願意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