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三皇子?”
羊獻蓉叫了幾聲,竟沒聽到迴應,她有些急了,扭頭問獄卒:“怎麼回事?!人凍成了這樣,怎不知加炭火?加被褥?”
因爲她如今是石虎的侍妾,石虎又位高權重,自然誰也不敢得罪。
“回稟夫人,他……他是囚犯,哪裡有給囚犯送炭火,加被褥的道理?”
羊獻蓉冷笑道:“不給?是不是要我給石爺稟告?他若是一大怒,恐怕,明個,進牢獄的就是你了!”
石虎性子暴戾,隨便殺人都是極平常的事,威名在外,誰也不敢得罪,一聽她這麼說,誰還敢推諉,連忙就去弄了炭火跟幾牀被褥來,她又吩咐獄卒熬了薑茶過來,一口一口的喂劉襲喝下。
他的身子這纔回了溫,只是人被凍久了,身子有些虛弱,一見是她,有些虛弱的笑了。
“錦繡姐姐,是你啊。”
羊獻蓉眼圈微紅,這是她的兒子,手指頭破個皮都會心疼之極,何況看到他這樣,只恨不得以身代之。
“年關了,姐姐來看看你,我還親手包了餃子,現在還是熱的呢。”
被關了這麼久,劉襲似是長大的不少,原本飛揚跋扈的性子,倒是內斂了些,眼底也多了不少心思,彷彿一下子就長大了,只是,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
他朝她笑了笑:“錦繡姐姐有心了,我自然要嚐嚐。”
餃子還是熱的,散發着熱氣,劉襲一口咬下,似乎有些餓的狠了,便埋頭吃了起來,一口接一口。
羊獻蓉心口痠軟,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劉襲吃完了,打了個飽嗝,見她哭了,擡手爲她拭去眼角的淚,輕聲道:“姐姐,你哭什麼呢?”
“奴婢……奴婢沒哭。”
“錦繡姐姐,你不必自稱什麼奴婢了,在我眼中,你跟我姐姐沒什麼區別,這些日子,若不是你從中周旋,恐怕我早就死了,你是因爲我,才委身石虎的吧。”
“不……不是。”
劉襲眼底卻有幾分瞭然與落寞:“若不是爲了照料我,你又怎會成爲你石虎的侍妾?姐姐,你本不必如此。”
“不,是我自己貪生怕死,攀龍附鳳,我……”
他搖了搖頭苦笑道:“姐姐,你不必這麼貶低自己,我不是孩子,有些事情,我看到真切,我一個敵國之子,被關在這牢獄之中,父皇都被砍頭了,我還有什麼用處?這條命,別人若是想奪去,也是輕而易舉,是你一直在護着我,對吧。”
羊獻蓉心緒複雜,不知如何作答。
“其實,我曾想過,不如跟父皇一起去了,可是……我不甘心!姐姐,我想替父皇報仇。”
她捂住了劉襲的嘴,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不許胡說,就算有這個念頭,也只能放在心底,三皇子,現在對你來說,能活着便好,其餘的,交給我。”
“可我纔是男人,這些事本該我來承受。”
“你現在人還被關在牢中,你能做什麼?先活命,其他的,我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