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宴散去之後,羊獻蓉便將幾個出挑的人選擺在了劉曜面前,大概分析了其家世性子各方面,劉曜難得耐着性子聽完了。
“太子怎麼說?”
“太子倒沒說什麼,不過,奴婢瞧着,他對白家小姐頗有意。”
“那你呢,你怎麼看?”
“白家小姐頗有幾分膽識,女紅這些雖並不擅長,不過,曾隨父出征過,也算見過世面,能處事不驚,不過,時間太短,奴婢也不能說一眼就能看穿,還需考察一番。”
“將人再召入宮中,你去試探便是,若能過關,便是她了。”
“是,奴婢遵旨。”
“太子大婚的事,到時要儘早定下來。”
已經開春了,石勒那邊恐有異動,所以,他才如此急切,羊獻蓉自然明白,太子成親,也算是大事了。
“是,奴婢明白。”
劉曜眉頭一直緊皺着,案臺前放置着一張地圖,是前趙國的全貌,畫紅線的部分,已落入石勒的囊中。
這曾是他打下的江山,如今漸漸被人蠶食,他又如何能忍的下這口氣?
“石勒……石虎……”
他口中念着這兩人的名字,眼底殺機畢露,他要砍下石虎的人頭,一雪前恥!
桃花宴結束之後,白凝又被召入宮中,她心底約莫是知道怎麼回事,心中微喜,面上卻收斂了不少,倒顯出了幾分氣度來。
她被邀入了東宮。
東宮的人不多,但不管是宮婢還是太監,都甚有規矩,一個叫胭脂的掌事姑姑將她迎入了書房。
太子就在房內,她進去的時候,有些詫異,雖說並無男女大防,可要面對的人是太子,她心底多少有幾分羞怯。
想了想,卻還是走了進去,朝太子行了一禮:“參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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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擱筆,看了她一眼,面容溫和道:“白姑娘請起,不必多禮。”
近看之下,太子顯得越發清俊溫潤,白凝的面色漸漸羞紅了起來。
“我剛作了一幅畫,白姑娘願不願意賞鑑一番?”
“自是願意的。”
她雖羞澀,卻依舊顯得落落大方,走上前去,仔細瞧了瞧,半響才道:“金戈鐵馬圖?”
“正是。”
“戰意凜然,氣勢宏偉,技巧嫺熟,又於細處着手,以小見大,實屬難得,可見功底,只是……”
“只是什麼?”
“多了一份悲憫,少了一份決絕,沙場本就是血流成河,成王敗寇,太子下筆之時,只怕心中實在不忍吧。”
太子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詫異與讚賞:“沒想到,你竟連這也看出來了。”
“臣女並非籠中之鳥,也曾上戰場殺敵,一旦上了戰場,連命都不是自己的。”
她的話中有幾分蒼涼,這是受過鮮血洗禮之人,並未那些嬌弱女子,遇事只會無助哭鬧,太子看她的眼神越發柔軟了起來。
白凝在東宮待了幾個時辰,才被送出了宮,羊獻蓉一直未出現,等她出去之後,纔去問了太子。
“就她吧。”
“確定?”
“恩,她再合適不過了,我性子太過溫和,又有些優柔而寡斷,她果斷而決絕,東宮需要這麼一個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