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曜臉色煞白,捂着胸口,他心疾之症犯了,一把火,將有關獻蓉的一切全都燒掉了,這下,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司馬綰看他如此痛苦,只覺得十分快意,又道:“還有,母后最愛的是我的父皇,書房內,你應該經常出入吧,她極擅丹青,房內卻只放了一幅畫,是她畫的,可那畫中的男子,根本不是你,是我父皇,她的心思可一直在我父皇身上呢,現在他們在地下團聚,雙宿雙飛,而你又算的了什麼呢?”
劉曜身子晃了晃,羊獻蓉忙攙扶住了他,怒瞪着司馬綰,厲聲呵斥:“公主!你故意說這些話,就是爲了刺激皇上嗎?你又不是先皇后,又如何揣測她的意願?身爲女兒,你一把火將這裡燒了,又故意說這些挑撥是非的話,用心未免太過險惡了!”
司馬綰冷冷一笑:“女兒?呵,我寧願她從未生過我,若不是她爲了別的男人,將我拋下,我又怎麼會淪爲別人卑賤的侍女?我一個公主,成爲了最卑賤的侍女,忍受着毒打與侮辱,若不是一口氣撐着,我早就死了!那個女人又何曾來找過我?”
羊獻蓉驚詫的看着她,做過別人侍女?她失蹤的幾年,竟遭遇如此境遇……
她面色猙獰的大笑了起來:“不過,你知道那些欺辱我的人都怎麼樣了嗎?那個一直欺辱我的小姐,我讓人挖掉了她的雙眼,砍去了手足,跟狗一樣的趴在我面前,又折磨了她半年才殺了她,又讓司馬睿抄了她滿門!”
“綰綰....”
她喊了她一聲,心底鈍痛,司馬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又落在了劉曜身上,冷聲道:“你既然不要我,甚至踐踏我的尊嚴,那便作罷,我司馬綰不是沒骨氣之人,只是……我發誓,這份恥辱,我會讓你百倍償還!”
司馬綰被送回了東晉,羊獻蓉站在牆頭上目送着,心口一片荒蕪,她的綰綰……性子這麼倔強,她心底有深深的不安,她有着那樣的性子,又會做出什麼事來?
回到太極殿,劉曜劇烈的咳嗽着,嘴脣呈紫色,側躺在牀榻之上,神色發白,他的身子原本恢復了些,喝了酒之後,舊病又復發了,反反覆覆,就連江太醫也沒法子。
“皇上。”
“人走了?”
“是。”
“你過來。”
他朝她招了招手,羊獻蓉順從的走上前去,他一把摟着她的腰,朝他懷中一坐,她欲掙扎,卻被他禁錮的更緊。
“你是誰?”
“奴婢不知皇上的意思。”
“以爲司馬綰在殿內,你不顧大火便要衝進去,你叫她綰綰,看她的眼神也不一般,可你的年紀還沒她大。”
羊獻蓉心底驚詫,她竟露出了這麼多的破綻?
劉曜撫着微疼的頭,眼底有着細碎的光,聲音也變得輕柔了起來:“你總讓朕覺得很熟悉,彷彿……彷彿獻蓉就在我身邊,宮妃不乏像她的人,可朕只會厭惡,她們都不是她,可你……你握筆的動作,說話的樣子,都像極了,你告訴朕,這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