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曜心中只覺得恥辱,羊獻蓉拉不動他,便跪在了地上,沉聲道:“皇上,難道,你不想想先皇后,想想太子們?你若死了,前趙便會亡國!長安幾十萬臣民便會死於敵軍的鐵蹄之下,難道你願意看到生靈塗他,血流成河?”
他聽着四周傳來的慘叫聲,閉上了眼,再睜眼時,一片清明。
“好,撤兵!”
羊獻蓉心中一喜,他總算還聽的進去勸,也不枉費她逃了回來。
幷州城破,劉曜敗走長安,郭默南奔健康,李矩部下率衆二千投降後趙。自此,司、豫、徐、兗等州皆爲後趙所有。
石虎大獲全勝,全軍歡呼,他卻陰沉着臉,大發脾氣,厲聲質問:“人呢?”
守衛戰戰兢兢道:“屬下……屬下也不清楚,人一直在帳內,卻不知道何時便消失了。”
“周圍都是將士,難不成她還會飛天了不成?”
“求將軍息怒,饒了屬下這一次吧。”
石虎一把擒住那人喉嚨,一扭,便扭斷了他的脖子,沒了氣息。
他將人丟到一旁,有讓人將其他將士重打五十軍棍,這五十軍棍下去,人基本就廢了。
石虎一臉戾氣,暴戾而狂躁,誰也不敢來勸,怕激怒了他,反而惹火上身。
“慕容流欒!慕容流欒!你這輩子都逃不掉我的手掌心。”
這是第二次,他失去了她,但她終歸是他的!
劉曜敗走長安,元氣大傷,司、豫、徐、兗等州皆爲後趙所有,前趙的勢力漸漸萎縮,後趙則勢如破竹,此消彼長,一時之間,局勢已十分危急。
劉曜又因氣悶鬱結於胸,引發舊疾,一回長安之後,便躺下了,後宮衆妃求見,卻一個都沒見。
羊獻蓉一直在跟前伺候着,後宮中人都知道劉曜身邊多了個名爲錦繡的宮女,現在是他面前的紅人,就連張全都對她畢恭畢敬。
她的風頭一時無兩,宮內不少人都來打聽她的底細,青鸞如今也不好再冷臉對她,同爲御前伺候的宮女,皇上對她似乎更爲看重一些,她就算再心高氣傲,也會看清形勢,不過,兩人也只是維持表面上的平和罷了。
這一日,秦芮來了太極殿,張全前來稟告,劉曜眉頭微皺,卻還是讓人進來了。
五年的時間,並未在秦芮身上留下什麼痕跡,身穿暗紅色長袍,妝容精緻,眉眼之處皆有幾分凌厲,與她記憶中,那溫婉水般的性子與她現在的樣子半點也不相似,只能從眉眼看出一絲端倪來。
“參見皇上。”
秦芮朝他福了福身,他淡聲問:“何事?”
“聽聞皇上抱疾,臣妾便想來探望。”
劉曜對她的態度不冷不淡,秦芮在他面前,也十分恪守本分,兩人似乎連說話都是有一搭沒一搭。
她擡眼看了羊獻蓉一眼,低聲道:“這位就是錦繡姑娘吧。”
羊獻蓉朝她俯身行禮:“奴婢拜見秦夫人,夫人萬福金安。”
“你是皇上面前伺候的,不必如此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