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貓爪上塗了毒,雖說極微量,並且只是引起發熱,可這實在是冒險。
“不這樣,如何能讓劉曜下定決心?卜顰不能留,香平的事,便是她示意的,留着這麼一個人,本宮實在坐立不安。”
“恕奴才多嘴,這後宮宮妃甚多,又難保證,旁的妃子不會起歹心。”
“嚴守鳳棲宮,熙兒與襲兒身邊加派人手,本宮不懼怕任何人暗算,誰膽敢,算計本宮,本宮便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小貴子心中一緊,低下了頭,女人爲母則剛,他這個當奴才的,也知她心底的懼怕,不禁深深嘆氣,娘娘……這也是被逼急了。
公元319年十一月冬,石勒稱帝,改年號爲趙王元年,以襄國爲都城,後史稱之爲後趙。
石勒稱帝,劉曜也無可奈何,晉人建朝偏隅一方,四方叛亂各自建立政權,劉曜縱然身爲前趙帝君,四海之內,也多有不順者,讓他尤爲惱火。
關中攏石一帶多有氐羌等少數民族尚未歸化,常聯合一些西晉殘餘進攻劉曜。
不過,這內裡政權在他一力操持之下,卻漸趨穩定,只是,這外亂實在擾的他煩不勝煩。
入鳳棲宮用晚膳之時,甚至還多喝了幾杯酒,羊獻蓉此時已將近臨盆,肚子高高隆起,胭脂十分小心謹慎,生怕出現任何差池。
“皇上怎麼愁眉不展?又有叛亂?”
“那些氐羌族人,頑固不化,貪心不足,開口便要良田千畝,這可是長安,朕怎會受他們威脅!”
他憤懣似的說了一句,一口將清酒飲下,羊獻蓉溫聲勸道:“若是安撫無用,便只有鎮壓了,只是,若是這般的話,只怕會更流血死人。”
“朕已派人長水校尉伊車前去和議,若是和議無效,便只有武力鎮壓了,石勒已公然稱帝,實在膽大妄爲,朕要親征,直取襄國!取他石勒首級。”
“不可,皇上,長安與襄國相隔千里,長安局勢未穩,常有叛亂,皇上若是去攻打襄國,路途遙遠,傷筋動骨不說,到時只怕這後牆起火,反倒便宜了旁人,皇上與石勒遲早有一站,又何必急於一時?”
劉曜又灌下一杯酒下肚,狠聲道:“朕……朕只是不甘心,朕遲早要將他殺了!”
羊獻蓉憂色道:“自古成王敗寇,只是,石勒並未庸人,他常年征戰,甚少有敗績,甚至有不少胡人臣服歸順於他,氣勢甚大,他如今已稱王,臣妾聽說,他下達了不少舉措,都利國利民,可見此人並非莽夫,對付這樣的人,越發要小心謹慎,皇上,他已不是當年那個只知聽從你命令的小隨從。”
她的分析不無道理,若說,今生能被他稱之對手的人,恐怕如今也只石勒一人,到時候,就不只是兩人之間的戰鬥,而是兩國之間的戰爭!
若是敗了,只怕不只身死,還有可能亡國!
他的子民,他的兒子們,他的女人,都會被盡數斬殺!
他下意識的拉住羊獻蓉的手,緊聲道:“獻蓉,你會一直陪着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