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膳之後,這一帝一後纔去了卜夫人的翠濃居,卜夫人一身華服,跪下行禮,劉曜沉聲道:“二皇子呢?”
卜顰忙道:“在裡間歇着,之前身子一直髮熱,這會兒方纔好些了。”
“朕不是派了太醫令前來?太醫令何在?”
太醫令程牆走了出來,跪倒在身前,恭聲道:“回稟皇上,二皇子確有發熱之症,病情又總是反覆,加之年紀又小,微臣不好對症下藥。”
“你一個太醫令,竟然連發熱之症都無法醫治,朕留你何用!”
劉曜發了脾氣,羊獻蓉忙溫聲勸道:“小兒之症,本就難以醫治,藥不能用的太猛,卻也不能輕了,這份量實在不好拿捏,不如多叫幾位太醫來也就是了,二皇子畢竟嬌貴,多廢些工夫,也是應當的,卜夫人,你身爲母妃,更該精心伺候着,不要出了什麼差池。”
卜顰擡頭看了她一眼,心底極爲憤懣,當着皇上的面,卻又不得不應下,誰叫她現在纔是皇后!她的兒子纔是太子!
“是,皇后娘娘教訓的是。”
羊獻蓉問了幾句平日吃食,其他奶孃宮嬪照料情況,顯得甚爲關切,讓人挑不出錯來。
她當真是曾當過皇后的人,當初縱是八王之亂,宮內依舊被她治理的井井有條,不曾亂過,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末了,她才道:“卜夫人好生照顧着,本宮與皇上有空便會過來,皇子身份貴重,夫人多費些心思,若再不行,本宮自會派人過來,幫幫夫人。”
這話算是要挾了,皇子病情反覆,也有可能是旁人從中作梗,故意如此,只爲恩寵,其中手段,她也見的多了,這麼一說,也是爲了提醒她,若的確是她弄些幺蛾子,便安插人進來。
卜顰臉色頓時微變,低下了頭稱了一聲:“是。”
看過劉儉之後,兩人便相攜着走了出去,卜顰將自個關在了房中,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羊獻蓉!她根本壓不住她,她回來之後,皇后之位是她的,太子之位也變成了她兒子的,就算朝中有人上書,也無濟於事,劉曜根本是一意孤行,一點都不顧忌!
而她呢?什麼卜夫人,她不稀罕!她要搶回屬於她的皇后之位,也要搶回屬於她兒子的太子之位!
鳳棲宮
奔波了一日,兩人也都有些倦意,沐浴了之後,便上了牀榻,他從背後擁着她,這已成了多年習慣,嗅着她身上的幽香,才能睡去。
“劉曜,假如我不能一直陪着你,我....”
“瞎說什麼傻話?”
羊獻蓉無奈的笑了笑,輕聲道:“我只是說假如,人生無常,誰也料不到以後會發生什麼,你正值壯年,我卻老了,天寒地凍了之後,身子骨便覺得十分睏乏,熙兒與襲兒還太小,我總放心不下他們。”
他將她擁的更緊了些,喟嘆一聲:“你啊,總是想太多,宮內太醫甚好,朕傳令讓他們好生幫你調理着,你要陪朕長長久久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