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他們是不是都已轉世爲人了。”
羊獻蓉口中的她們,約莫是衛玠許覃宮汐江瑤他們了,劉曜清楚,這些人在她心底佔據的分量,到了如今,她的心口依舊會泛着疼。
“綰綰……應也及笄了,我這個做母親的,卻未能爲她挽發,實在是終生之憾。”
“獻蓉,你不用太擔心,她應也有自個的緣法。”
“你說,若她活着,爲何不來找我?是不是....還記恨着我?”
“怎麼會,既是母女,骨肉相連,哪裡會記恨。”
獻蓉蒼白的臉上浮現少許無奈的笑意,怎會不記恨呢?只怕在她看來,是她將她拋棄了,她恨她不要緊,她只想知道她過的如何,只要她過的好,讓她做什麼都成。
懷着這種沉重的心情,她上了南山,來到了山頭,衛玠許覃他們的墓自是不在此,只是,到了清明,她總想給他們燒點紙錢,也跟他們說說話。
劉曜知她或許會花費些時間,也知她有很多話要說,便避到一旁,牽着劉熙,在一旁看着風景。
紙錢,清酒,香果,以及一些小玩意。
火點了起來,她跪着在那,一身素縞,鬢上插了朵白花。
“衛大哥,許姐姐,我給你們燒點紙錢,不過,想必以衛大哥的聲譽,應有人也會給他燒紙錢的,到時候,許姐姐可不許吃醋,地下,定也有很多風流的女鬼纏着他,許姐姐可要看緊些纔是。”
“謝姐姐,你苦了一輩子,到了地下,總能好好歇着了,太子很孝順,他應該能好好照顧你,與你共享天倫纔是。”
“江太醫,我給你燒了一些醫書古集,讓人手抄的,你一生都醉心於研究醫術,應該會喜歡,來世,就算開個醫館也好,行醫救人。”
“宮汐,你啊,性子愛念叨,沒有你在身邊,我耳根子都清淨了不少,卻太覺得太靜了,那些宮女少了人調教,實在不好管教,如果你在就好了,宮汐,我總想着,你若在的話,該多好,人老了,總喜歡念念碎,我總不能入睡,夜那麼長,實在難熬。”
“哥,你在地下,應與爹爹年輕團聚了吧,他們一直念着你,死之前都沒看見你,若是當初我知道你是我哥,我會對你好些,對不起,哥,我多敬你幾杯酒,你不生妹妹的氣了,好不好?”
說着,說着,眼淚便下來了,或許是老了,她的眼神沒以前好了,看什麼東西,都有些模糊,太醫說,她是以前哭多了的緣故。
“司馬衷。”
她輕叫了一聲這名字,叫一聲,心口依舊扯的有些疼,她還記得初見他時,他的英姿雄發,酒醉之後,疏離冷意,以及他病之時的虛弱蒼白,他是的她的夫君,這輩子都是。
“我過的很好,生了兩個孩子,都長的聰明伶俐,也很調皮。”
她的嘴角上揚着,聲音卻有些哽咽,她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羊脂玉,十分精緻,那是他曾經送她的,其實,他送了她不少東西,價值連城者不在少數,她珍藏的卻只有這一塊羊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