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大聽罷,忍不住拍起了巴掌,笑道:“這位夫人,真是巧舌如簧,好,就爲了你這番話,這個險我冒了,不過,這段時間,你們還是得在本店中,不可隨意走動。”
羊獻蓉朝他福了福身,溫聲道:“這是自然,只是我的弟弟身子向來不好,需要服藥,能否勞煩你的人去城中抓藥?”
這次,胡老大倒是十分爽快就同意了。
衛玠病的不輕,一是,他的病本就是靠着薛神醫的調養,才能活到現在,只是這段之間,一直忙於逃亡,能活着,已實屬不易了。
“夫人,你打算求助於石勒?難道你更信他?”
“爲了解除現在的困境,只能如此,石勒是羌人,雖一直奉劉曜爲主,但到底不是一族之人,總歸有私心,這些人既然是羌人,自然要看他幾分薄面,他知道了劉曜在找我,會不會告知劉曜,這個我也不能確定,總歸要賭一把。”
衛玠咳嗽了一聲,懊惱道:“我衛玠如今拖着病體,對娘娘而言,實在是拖累。”
“先生,到了如今,還要說什麼拖累不拖累?先生於我,已如至親好友。”
衛玠神色微怔,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喃喃道:“娘娘,您身份尊貴,我.....”
“我已經不是娘娘了,你不必如此拘禮,若是先生不嫌棄的話,不如今後,我們以兄妹相稱?日後,也好有個照應。”
“這如何使得?”
“如何不能使得?難不成先生是嫌棄我?”
衛玠咳嗽了幾聲,見她並不像開玩笑,思慮片刻之後,總算是應了下來。
“娘娘.....”
“你也不必再叫我娘娘,就叫獻蓉吧,我叫你衛大哥,如何?”
衛玠那顯得十分俊美的臉上,這才浮現些許笑意:“好。”
藥很快抓來了,宮汐在監視之下去熬藥,喝了藥之後,衛玠的神色纔好看了些,羊獻蓉坐在一旁看着他,沉默不語,當初司馬衷病重之時,便是如此,那種無力感襲來,她已經失去了太多人了,再多一個也不願意。
深夜,那邊送信的人還沒回來,衛玠醒來之後,看到她側坐一旁的椅子上,面色疲憊,手撐着額頭假寐,手才動了動,她便突然驚醒,站了起來,朝他走了過來,溫聲道:“怎麼了?”
“沒什麼,委屈你了。”
衛玠指的是,他們幾人都被軟禁在這,他佔了牀榻,她連睡覺的位置也沒有。
羊獻蓉搖了搖頭,轉身倒了一杯清水,將他攙扶了起來,喂他喝水,衛玠面色有些不自然,只是,已經到了這步境地,也沒什麼好矯情的了。
“送信的還沒回來?”
“恩,怕是路上給耽擱了。”
“若是......那送信的未能見到石勒,那該怎麼辦?”
衛玠提醒道,這種可能的確存在,若是沒見着,他們又會如何處置她們?黑店中的人,向來殺人不眨眼。
“想逃怕是不行,只能盡力周旋,我瞧着那胡老大,也不是無腦粗魯之輩,能說的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