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如今身份已不低,並脫離了奴籍,算起來,又被劉聰重用,比劉曜低不了多少,不過,見了他,石勒依舊單膝跪地,朝他行禮。
“參見少主。”
“以你如今的身份,不必再對我行重禮。”
“應該的,我石勒一日爲少主的家臣,這輩子都是。”
劉曜眼底的寒意稍褪了些,將他攙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的心意,我已知曉,過些時日,還要勞煩你去平陽一趟。”
“少主所欲爲何?”
“送獻蓉與六方玉璽去平陽。”
提及羊獻蓉,他的臉色這才稍微有些波動,疑聲道:“少主不是想要娶娘娘.....夫人嗎?”
他及時改了口,劉曜淡聲解釋:“暫時還不是時候,先不能以夫妻之禮娶他,只能納她過門,就近選個吉日,這事儘早辦成。”
石勒臉色微變,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姿態謙恭的走了出去,便見羊獻蓉站在院中,一身素衣,在微風之中,顯得有些嬌弱,他緩步走了過去,朝她行了個禮:“參見娘娘。”
羊獻蓉朝他微微點頭,軟聲道:“多年不見了,石將軍過的可好?”
“託娘娘的福,尚可。”
“我如今已經不是娘娘了,你不必這麼叫我。”
石勒低聲道:“是,過幾日,該改口叫夫人了。”
劉曜要納她之事,羊獻蓉並不清楚,不過,他這麼一提,她立即反應了過來,多看了他幾眼,壓低聲音:“多謝石將軍提醒。”
石勒也沒再多說,很快轉身就走了,夜已深,院中的燈籠亮着,空氣中散發着花的幽香,她捂着胸口,卻有些喘不過氣來。
當真要成爲他的妾室?她有她的驕傲與決斷,再如何,也曾是一國之後,如今卻委身於他,當他的妾室,這又算什麼呢?她與那些卑躬屈膝只爲苟活的一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一轉身,卻見宋九就站在她身後,她眉頭微皺着,聲音有些冷:“你怎麼在這?”
“奉主子的命令保護夫人。”
“不需要。”
“夫人.....”
“我身邊不需要一個監視的人。”
算起來,宋九在她身邊也算是陪伴了多年,爲她做了不少事,可終究,他還是隻認劉曜爲主。
“夫人誤會了,屬下只是被安排保護夫人而已。”
羊獻蓉冷笑:“保護?是監視吧,劉曜怕我會逃,所以纔在我身邊安排了人,在這王府這種,我不過是被困在籠中鳥而已,怎麼撲騰,都飛不出去,對吧。”
宋九低着頭,有些不敢看她,她又道:“我想去金墉城看看。”
“沒有主子的命令,夫人....不能隨意離開。”
“看來,我不僅是籠中鳥,還是個囚犯。”
“誰說你是囚犯的?”
劉曜走了過來,揮了揮手,讓宋九退到了暗處,羊獻蓉看着他,眼色微冷,天色漸漸涼了,她穿着薄紗,凍的連手指頭都有些僵。
“爲何不讓我回金墉城?我女兒在那!”
“等你嫁給我之後,你自然是想去哪便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