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曜看着她,嗤笑一聲道:“天下人?這天下已經換主了,晉人已成了亡國奴,多少曾經的王公貴族會爲奴爲婢,卑躬屈膝,當初他們是怎麼奴役我們匈奴人的,現在便該被奴役!”
他言辭中的冷意讓她打了個寒顫,不禁冷聲問:“你們要做什麼?”
他撫摸着她的髮絲,眼神溫柔,嘴角卻泛着一絲冷笑:“雖然你可以保全他們的性命,但身爲亡國奴,是要付出代價的,獻蓉,留着他們的性命,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
不久之後,羊獻蓉這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匈奴的王將王都定在了洛陽,大肆慶祝,並舉辦了幾場宴會,匈奴人大批進京,搶奪原有的住房,將晉人趕了出去,不少人,直接搶奪女子入府,爲奴爲婢,而一些粗壯些的年輕男子,則被徵去當苦役與奴役,至於那些王公貴族以及大臣們,暫時也只是苟延殘喘,宮宴之時,也被請入了宮中,不過,卻帶着幾分羞辱的意思。
劉聰甚爲春風得意,畢竟,他如今已經佔領了洛陽,坐在了皇帝的寶座。
這一次,宮宴之後,他故意讓劉曜帶着羊獻蓉出席宴會,他之前就聽說了她,劉曜因她一人,竟沒屠城,甚至之前還夜宿翠屏宮,如今又將她收納於自己的府邸之中,可見,他這位驍勇善戰的皇弟,十分癡迷這位女子。
看到羊獻蓉的第一眼,他的眼底倒是有幾分驚豔,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不過,也僅此罷了,又口頭嘉獎了劉曜一番,便一臉興奮道:“皇弟,告訴你個好消息,那個晉懷帝已經被抓到了!”
羊獻蓉大驚,轉過身便看見晉懷帝十分狼狽的被押了進來,他被抓了,那衛玠呢?
劉曜神色未變,只淡聲道:“臣弟恭喜皇兄。”
劉聰哈哈一笑,眼底卻沒什麼笑意,反而質問道:“皇弟,當初你攻破洛陽之時,怎就偏偏放走了他?”
“是臣弟一時不查,請皇上責罰。”
“是一時不查,還是故意爲之呢?”
這已經是試探了,劉曜單膝跪地,冰冷而僵硬的臉上並無多餘的表情,沉聲道:“的確是臣弟的失誤,請皇上責罰。”
劉聰盯着他看了半響,整個大殿之中,無一人敢說話,劉聰向來對他這位皇弟十分忌憚,不過劉曜雖然姓劉,卻只是劉淵的養子,否則,以他當初的聲望,也輪不到劉聰登上帝位,劉聰對他忌憚,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良久,他才哈哈大笑起來:“皇弟不必如此驚慌,朕也不過開個玩笑罷了,平身吧。”
這事就算是這麼揭過去了,晉懷帝被推了過來,看起來十分狼狽,一點都不似人君。
劉聰打量了晉懷帝一眼,饒有興致道:“這就是晉人的皇上?長的如此瘦弱,怪不得你們晉人如此不經打,對了,還有那個王衍,一聽我們匈奴大軍來了,就直接帶着十萬人逃跑,將你們拋下了,那般沒種的人,死萬次都不足惜。”
他的話語中充斥着濃濃的鄙夷與不屑,王衍已死,就連那十萬大軍都被屠盡!羊獻蓉一想到這個,便十分憤怒,也深覺悲哀,那是十萬人!就因爲貪生怕死,最後反被屠殺殆盡,若是當初,不是王衍做出那麼愚蠢的事,或許那十萬大軍便不會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