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必再勸,這次平亂,若無人從中作梗的話,想必,應能應付。”
幾次想勸之後,衛玠一再的堅持,羊獻蓉也不能再說什麼,只好應允了。
他退了出去,羊獻蓉攙扶着司馬衷在殿外的院落之中行走,天湛藍,有微風,風一過,空氣中似飄着花香味,五月了,院中的瓊花開的正好,一團團純白色的花,他摘下了一朵,別在了她的發間。
“真好看。”
羊獻蓉笑了,這麼久了,也只有在他身上,纔會有這麼安心的感覺,這也是她爲何能在翠屏宮撐九年的原因。
“臣妾....已經老了。”
他伸手摸着她的臉,眼神執着而寵溺,溫柔道:“你....怎麼可能老了,朕纔是,你還是如初入宮之時那般,那個時候的你,明豔,美麗,就算是面對朕,也是如此,這雙眼,明亮的驚人,就算面對朕,也絲毫不怕。”
說起了往事,羊獻蓉也想起了那個時候的自己,怎麼會不怕,只是勉強保持鎮定罷了,夾縫之中生存,只有一往無前,再沒有退路。
“一晃眼就這麼久了,朕有些後悔,沒有好好待你。”
她緊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之上,眼色幽暗,一字一句道:“皇上對臣妾很好,這世間,怕誰再沒有旁人對臣妾這般好了。”
他笑了笑,神色越發寵溺與憐愛:“會有的,假如....朕死了,而你不能成爲太后,就改名換姓,成爲另外一個人,好好的活着。”
羊獻蓉大驚:“皇上,你說的什麼話?”
“亂世之中,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你記得,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過你自個的安危重要。”
他甚至可以預見自己的命運,一副孱弱不堪的病弱之體,能撐的了幾時?諸王野心勃勃,甚至已暗中將整個西晉分割了,羣雄逐鹿,亂世已起,誰能笑到最後?
如今的牽制局面,不會持續多久,蜀中已亂,幾十萬流民,又有多少異族之人,趁機反叛?
衛玠的計策不錯,可他錯估了一件事,那就是,僅靠這些人馬,還是不夠,還需要河間王與成都王他們的配合,而在利益面前,他們可未必那麼聽話配合了,若亂不能止,便會成爲心腹大患!
他撫摸着她的髮絲,神色冷靜,他能做的,就是爲她安排好後路,至少,等他百年之後,也能護她平安。
羊獻蓉溫順的依偎在他的懷中,眼色也漸漸冷了,她要做的,就是爲他守住西晉的江山!
太安二年(公元303年)樊城,張昌兵臨城下,城破,新野王司馬歆死於亂軍之中。
而亂軍張昌一路高歌猛進,一路攻下宛城,進而佔據了大半個南中國!勢力波及荊,江,揚,豫,徐五州,氣勢如虹!
羊獻蓉與長沙王商定之後,便派遣的劉弘與劉喬,一出荊州,一出豫州,東西兩路夾攻。
劉弘要面對的,是張昌的主力,而衛玠便是隨劉弘而去,不過,他隱姓埋名,只在他身邊當個了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