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獻蓉的心底微軟,到底,他最後還是會爲了她打算。
“不用了,我就在這,你未必會輸,就算作困獸之鬥,也尚有一線生機。”
他微笑着看着她:“我輸了不更好?司馬衷會被迎回。”
羊獻蓉搖了搖頭:“你輸了,這天下會亂,誰都沒辦法控制這局面了。”
他的眼底有幾分悲慼與無奈:“丫頭,這天下....早就亂了。”
永康二年四月,不等成都王他們攻進來,左衛將軍王輿見勢不妙,倒戈反水,領兵衝向中書省,將士猗許超等人斬殺!並率軍殺入軍殿之中,見人就砍,司馬倫的心腹被斬殺的差不多了,當他提刀殺入太極殿時,司馬倫端坐在王座之上,看着那黑壓壓的叛軍,只長嘆一聲,黯然下詔退位。
孫秀亦被王輿所殺,他本就是司馬倫最爲倚重之人,王輿倒戈,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殺了孫秀!
殺入孫府之時,孫秀自是不曾料到,這個滿腹心計的男人,面對屠刀,只說了一句話:“請留我妻兒姬妾一命。”
隨即,被王輿一刀抹了脖子!他的妻兒奴僕盡數被殺,只是待殺那些姬妾之時,他看到了一人,楚楚可憐,身姿柔弱,是個尤物,便叫人放過了她,他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的腰,低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妾身...名爲娉婷。”
“娉婷是嗎?以後你就跟着爺。”
宋娉婷那一雙眼,似在水中浸過,貼着他的身子,柔弱無骨的樣子,軟聲應下:“是。”眼色卻冷徹入骨,帶着滲毒的寒意!
永康二年四月癸亥,司馬衷從金墉城被迎回,下了第一道詔令,將趙王司馬倫送往金墉城。
永康二年四月丁卯,成都王的二十萬大軍,進了洛陽,而此時,晉惠帝派人送了一杯金屑酒。
“他死之前,可說了什麼?”
“不曾。”
司馬衷閉着眼,半響才道:“你下去吧。”
他沒換上帝裝,依舊是一身便服,珍珠隨伺在側,上前了兩步,軟聲道:“皇上,趙王其罪當誅,沒甚可惜的。”
他看了她一眼,她臉上還帶着人皮面具,那是羊獻蓉的模樣,他擡手,撕下了那張人皮面具,淡聲道:“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看在你幾月盡心伺候的份上,朕不殺你,放你出宮去。”
珍珠一驚,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哀求道:“求皇上別讓奴婢出宮,奴婢只願伺候着皇上,求皇上成全。”
司馬衷低頭看她,眼底卻並無任何溫度:“你不是獻蓉,朕對你並無半點情分,你出宮,朕會送你一份豐厚的嫁妝,你還能嫁人。”
“奴婢不願嫁人,只要在皇上身邊,就算是當牛做馬,也是願意的。”
他卻已不再看她,朗聲道:“來人,將她拖下去!”
有宮人來拖她,珍珠掙扎了起來,淒厲的喊道:“皇上,你不要奴婢,難道連奴婢肚子裡的孩子,你也不要了嗎?!”
此時,羊獻蓉正擡腳走了進來,恰巧聽了那一句話,臉色頓時煞白了起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