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謝玖?許覃算什麼,本宮要殺她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這九年,本宮獨掌大權,誰敢說個不字?可又有誰說本宮做的不好?平衡諸王之鬥,將洛陽守的固若金湯,重用賢能,就算是司馬衷也未必有本宮做的好!”
她說的,的確是有幾分道理,羊獻蓉雖然十分憎恨於她,恨到要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去,才能解她心頭之恨,只是,在這一點上,她並不否認,九年之內,除了外戚之勢太過強盛之外,在朝政之上,她的確做的很好。
羊獻蓉冷聲道:“你不該殺那麼多人。”
“殺了又如何?本宮只恨因顧及着綰綰,沒殺了你,所以才養虎爲患!”
“不,在這場博弈之中,我無足輕重,你只是信錯了不該信的人。”
賈南風驟然大笑了起來:“錯信了不該信的人?你說的是趙王嗎?的確,是本宮看走了眼,不過,你以爲殺了我,就萬事大吉了?趙王那樣的人,潛藏這麼久,野心極大,可不會僅僅是爲了效忠而已,你知道是誰告密,說天下之人要反我,這才讓我下了殺太子的念頭?是一個叫孫秀的人,你又可曾知道,當初因爲你留下的線索,衛玠他們已經找了過去,最終卻沒找到,是爲什麼?是因爲他司馬倫告的密!”
羊獻蓉遍體生寒,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籌謀,甚至背叛了嗎?
“可笑啊可笑,你以爲你是最終贏家嗎?不是!本宮敢斷言,那人的野心極大,他不會甘於什麼大司空,什麼三司之職,他要的是那個位置,可惜,本宮看不到江山易主的那一天了。”
她蒼茫的笑着,神色空洞,縱是浮華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葬送了自個的性命?
她親眼看着賈南風嚥了氣,看着她漸漸冰冷的屍體,羊獻蓉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朝外走,一輪明月高掛牆頭,她輕聲道:“謝姐姐,許姐姐,獻蓉.....爲你們報仇了。”
一直甚少踏出雪蘆的衛玠,趁着夜色,坐上了馬車,回到了紅葉山,那裡埋着一個人,他在她的墳前坐了很久,夜深霧濃,他喝着烈酒,哭着又笑了,撫摸着墓碑,上面寫着衛玠之妻,只有她死了之後,他纔敢叫她妻,十二年,整整錯過了十二年的時光!
“覃兒,你看我已經老了,如今賈南風已死,賈家也該被滅了,以後,我就在這陪着你,好不好?”
“覃兒,今天的春天來的特別晚,你不是很喜歡桃花嗎?這裡種滿了桃樹,等到花開的時候,你就能看到了。”
“覃兒,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曾經的洛陽第一公子,如今卻哭成了孩子,酒醉了之後,才知這傷有多痛,纔敢如此放肆,以後的歲月中,他要忍受着孤單寂寞與思念,走完他可能並不算長的一生。
次日,司馬衷下令,將殺死太子的兇手,黃門孫慮,太醫令程據,黃門曹猛滿門抄斬,暴屍於衆!參與陷害太子的賈氏一族,包括賈午在內全被夷三族,另外,還有賈午的夫家韓家,亦被夷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