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先生若知道了,怕是會十分傷心,不過,這樣也好,總有人一直記得你,總好過被人遺忘的好。”
司馬衷蹲了下來,摟着她的身子,安慰道:“獻蓉,你....不要太難過。”
她閉上了眼,眼角卻半點淚痕都沒有,只是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角,聲音嘶啞:“她們都死了,都死了。”
“朕還在,朕....不會離開你。”
她睜眼,眼底一片血腥:“我會殺了皇后。”
他點了點頭:“時機已到,朕會殺了她,不能髒了你的手。”
“皇上,這件事還在多籌謀纔好,務必不出任何差池,賈家,賈謐,王衍,任何有可能效忠皇后的人,都要顧及到。”
這件事,司馬衷自是跟她商談過的,他被軟禁了些時日,可腦子卻沒壞掉,這些日子,也一直隱而不發,甚至就連皇后都以爲他的性子已經被磨滅了,也有些不將他當回事了。
“趙王的右軍,司馬雅的右衛督,士猗麾下的殿中虎卉,翎軍校尉齊王司馬冏,這些兵力算起來,洛陽禁軍的半數兵馬都參與了進來。”
他佈局已定,可見早就胸有成竹,羊獻蓉點了點頭,又道:“那該由誰領頭爲好?”
“齊王司馬冏,一來,他是宗室皇族,二來,賈皇后是他的殺母仇人,他十分仇恨她,而趙王,多少與皇后還有幾分牽扯,若他叛變,此事便多了幾分風險了。”
這九年的時間裡,羊獻蓉通過娉婷與趙王之間聯繫緊密,曾經的青梅竹馬,多少夾雜了點利益的關係在內,她對他或許也存了點利用的心思,也多了幾分防備,所以,司馬衷這麼說的時候,她並沒有反對。
“好,就依皇上所言。”
永康元年四月癸己丙夜,也正是行事之時!
晉惠帝暗中賜了詔書,上稱:“中宮與賈謐殺吾太子,今使車騎入廢中宮,汝等皆當從命,賜爵關中候,不從,誅三族!”
將這詔書給三部司馬一看,他們一看是晉惠帝御筆,那裡敢不從?
是夜,趙王率兵趕入宮城,而齊王司馬冏率領三部司馬進殿廢黜皇后,另外派人召賈謐進宮,畢竟要預防他跟王衍等人聯絡,避免一場血戰,賈謐不過徒有虛表,除了會張揚跋扈,被人捧的不知天高地厚之下,哪裡有什麼本事,一入東堂,便見齊王手持冷刀,這臉都嚇白了,拔腿就跑,邊跑還大喊娘娘救命,不過,這是東堂,離顯陽殿遠着呢,賈皇后又怎麼可能聽到?齊王對賈南風恨之入骨,對賈謐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一刀砍下,竟直接將他的頭砍了下來!
除了外患,齊王司馬冏便提刀直奔顯陽殿而去,賈皇后睡夢中驚醒,一醒來就看到齊王提着一把帶血的劍就站在她的牀榻前!
她驚聲道:“齊王!你爲何在此?”
“奉詔收捕皇后!”
“胡說八道,詔書要經過本宮之手,才能發佈,你何來詔書?”
齊王冷笑一聲道:“皇后娘娘看來是糊塗了,詔書當然是皇上發的,怎麼?還真以爲這天下是你賈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