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之間,歌女們身着一色舞衣,金鳳釵頭,宮羽霓衣晝夜不停的於前堂之中歌舞,被稱之爲“恆舞”。
一曲舞罷,不多時,便聽到哀怨幽鳴之聲:“我本良家女,將適單于庭,辭別未及終,前驅已抗笙,僕御涕流離,猿馬悲且鳴,......”
此舞是石崇所題,一窈窕佳人,手持琵琶而出,半遮着面,那半張臉卻猶如拂曉之春花,嬌豔欲滴,美麗之極。
就連看遍美色的楚王,也忍不住有些愣住了,石崇略有些得意道:“王爺,在下的愛妾可還入的了眼?”
“果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石大人真是有豔福。”
石崇笑道:“這金谷園中,除了綠珠,王爺看上哪個美人,在下都能相送,如何?”
楚王抿了一口清酒,掩下了個嘴角的笑意,金谷園中美人雖多,可看過這位綠珠之後,誰還看其他美人?這石崇也真有意思,故意將這樣的美人展露人前,卻又很寶貝的樣子,難不成,他以爲以他的鉅富身份,就能護的住這樣的一個美人?
賈謐對楚王有拉攏之意,笑着站了起來道:“季倫,你這也忒小氣了些,這金谷園中,除了綠珠姑娘,還有誰能入楚王的眼,還不趕緊將她叫來,陪陪楚王?姬妾而已,難不成,你還那麼寶貝?”
石崇平日對賈謐多有屈從巴結之一意,他都開了口,自然也不敢推辭,便叫人將綠珠給請了出來,換上了一件豔紅色的連襟長袍,外罩着薄紗,襯的腰肢細軟,叫人忍不住想掐一把。
“奴家綠珠見過諸位大人。”
“這位是楚王,你....你來陪他喝杯酒吧。”
綠珠看了石崇一眼,隨即柔聲應下,石崇長的只是算一般,滿身的穿戴雖然十分貴氣,卻也俗氣,被她這麼看了一眼,石崇滿心便不舒服了起來,往日讓姬妾作陪,甚至相送,他都絕無二話,只是,這次.....
美人如雲隔雲端,隔着近了便能聞到她身上的雅香,楚王側眼看他,笑道:“綠珠姑娘,長的果然國色天香。”
“王爺謬讚了,奴家不過蒲柳之姿,若非石大人收留,只怕都要被人打死了。”
她原本是旁人的姬妾,主母見她姿色太豔,竟是不能相容,差點將她打死了,若非石崇給了十斛珍珠將她買來,她怕是早死了。
她一提這,石崇的眼神有些許的異樣,她這是對旁人說,石崇對她有救命之恩,她對他的感情自是不一般的。
楚王勾了勾脣角,擡手抹了抹她嘴上的脂粉,觸手之下,香滑溫軟,眸色深了深,綠珠身子一僵,又看了一眼石崇,他的嘴動了動,卻終是什麼都沒說。
楚王又端起了一杯酒,一手摟過她的腰肢:“綠珠姑娘,飲了這杯酒吧。”
“王爺恕罪,奴家不善飲酒。”
“不善.....還是不願,恩?”
那一聲恩,尾音上揚着,便顯出了幾分怒意,賈謐暗中扯了扯石崇,眉頭輕皺着,不過一個女子罷了,還寶貝個什麼?
楚王如今可是京城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得罪了他,誰都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