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提醒,司馬衷的臉色也變了,還真是好謀略!原來太傅打的這個主意?
衛玠一臉慎重道:“皇上的安危,身系西晉王朝,出不得半點差池。”
“這方面先生就不必擔憂,朕自有安排,只是,太傅那邊.....朕十分憂心,那人狼子野心,實在可惡。”
衛玠淡聲道:“皇上莫急,太傅忍耐了這些日子,八月中秋之後,定會下手,楚王與淮南王那邊要加快行動了。”
他起了身,雙手一拱,以禮賢下士之態道:
“好,一切單憑先生吩咐。”
衛玠忙回了一禮,面上多了幾分動容:“皇上這是折煞微臣了。”
“先生擔此一禮,以後諸事還要多多仰仗先生纔是。”
“爲臣之道,理應如此。”
又細說了一遍之後,他才退了下去,司馬衷的神色微怔,流露些許的複雜,如此人才.....平生所未見,只是,他卻與許覃有所牽扯,這事叫他如鯁在喉。
嵇紹緩身走了進來,單膝跪倒在他面前,面色十分冷峻,泛着刀鋒一般的銳利。
“衛先生的事,查的如何了?”
“回皇上的話,此人交遊甚廣,甚有名聲,不過,身子孱弱,一年中有九個月是養着,曾與趙王有過交情,以及....曾與許貴嬪私定過終身。”
司馬衷眸色一緊,手指敲在書案之上,一聲又一聲,叫人聽了,也不由的緊張了起來。
“衛玠......衛玠.....”
“皇上打算如何處置他?”
司馬衷嗤笑一聲:“處置?呵,如今正是重用他的時候,爲何要處置他?獻蓉曾說過一句話,物盡其用,他對朕十分有用,另派幾個人暗中護着他。”
“是!”
嵇紹站起了身,司馬衷打量了他幾眼,淡聲道:“此事過了之後,朕許你將你父親的骸骨移回故土,風光大葬。”
嵇紹一驚,神色之間顯得有幾分激動:“皇上.....”
他的父親嵇康乃竹林七賢之一,一曲《廣陵散》傳遍天下,只是死的不甚光彩,被司馬昭處死,此事一直爲嵇紹心中之恨事,按理說,他對司馬宗族十分憎恨纔是,當初也因父親被處死之事,不能出仕,一直退居山中,竟不曾料到當初尚爲太子的司馬衷請他出山,他一身武藝,又善謀略,想着他嵇氏宗族總不至於落敗於他之手,便應下了,對外他是黃門侍郎,對內,卻是司馬衷的心腹,暗中幫他處理一些事,十分得他信任。
“你一門忠烈,朕豈有委屈了的道理?”
“臣謝過皇上。”
“起了吧,這段時日乃多事之秋,你好生派人盯着段廣張勳二人,另外,想個法子,叫楊珧出錯,朕要消了他的尚書令衛將軍之職!”
嵇紹心中一凜,立即反應過來他這是何意,這天....果真是要變了。
天越發的涼了起來,入了八月,桂花開的越發的好了,芳香馥郁,摘下來晾乾了,泡茶或者是製成糕點都是極好的。
這會兒,因八月中秋快到了,宮中忙着準備八月宴會,賈皇后喚孟淑儀與張淑媛在旁協助,旁人都在看蔣充容的笑話,畢竟她雖還受寵着,卻被降了位份,如今還不受皇后待見,哪裡還有平日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