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玠雙膝跪地,以首磕頭,行叩拜大禮,恭聲道:“臣謝主隆恩!”
許貴嬪面色微白,神色複雜,羊獻蓉則溫聲道:“恭喜皇上得遇良臣。”
“你說的不錯,覃兒,你覺得如何?”
覃兒是許貴嬪的閨名,他突然問她,她恍惚之間,好半天才反過神來,衛玠神色冷淡,站直了身,也未看她一眼,心底甚是苦澀,勉強笑道:“皇上說好,便是好的。”
司馬衷心情甚好,笑道:“聽說先生甚是擅長清談之說,又懂玄學,不知能否私下指點一二?”
“陛下有吩咐,微臣自是聽從。”
他一時興起,便要輪道,羊獻蓉與許貴嬪便起身離開,許貴嬪告退之時,司馬衷還囑咐了幾聲,讓宮人們小心照看着,她身邊甚至跟了七八個宮人,可見盛寵了。
羊獻蓉跟她一起出了太極殿,溫聲道:“貴嬪娘娘臉色怎麼這般蒼白?”
“許是昨夜休息不好吧。”
許貴嬪神色冷淡,一副不願意多談的樣子,羊獻蓉裝作沒看到似的,笑道:“娘娘可要多注意些身子才行,娘娘身子貴重,斷不能有任何閃失。”
“多謝羊充容關心。”
“對了,娘娘以前是否見過那衛公子?”
羊獻蓉突然問,許貴嬪臉色一愣,冷聲道:“從未見過,充容怎麼會這麼問?”
“嬪妾見娘娘似乎一副認識衛公子的樣子,所以纔多問了幾句,請娘娘不要見怪,嬪妾在家中之時,也曾聽過,衛公子之名,如此風采俊秀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有戲言道,這位每次上街,便是擲果盈車,極受追捧。”
“羊充容對衛公子竟如此盛讚,若是讓人聽了,只怕會有什麼誤會,充容還是謹慎些的好。”
羊獻蓉笑了笑:“多謝娘娘提醒,娘娘臉色不好,還是趕緊回宮歇着吧,嬪妾恭送娘娘。”
許貴嬪恩了一聲,轉身便走,待人走遠了之後,一旁的青釉才疑聲問:“娘娘,您剛纔是故意說這番話的?難不成,你懷疑貴嬪娘娘與那衛公子有什麼?”
“你這丫頭倒是機靈,只是猜測而已,那位衛公子名聲顯赫,卻一直不願爲官,這一次,卻主動入宮,怎麼看都十分奇怪,不過,你可不許多嘴。”
“奴婢知道了。”
羊獻蓉看着許貴嬪匆匆離去的背影,眼底涌起一絲複雜,衛玠與司馬倫又是什麼關係呢?司馬倫獻上仿品《七佛圖》只是個引子,目的,便是爲了引薦衛玠,只是,他又爲何要這麼做?
之後的幾日,司馬衷都連召衛玠入宮,與之共談,爲其學識氣度所折服,甚至大有將之引爲知己之勢,一時之間,衛玠的名聲風頭無二,就連菑陽公衛瓘上朝之時,也有人藉故想與之攀談了。
衛府
衛玠剛從大門而入,便被衛恆叫入了書房,面色陰沉道:“說吧,你到底意欲何爲?”
“父親什麼意思,孩兒不懂。”
“你當爲父不知道?你這些年,從沒想過入朝爲仕,怎麼忽然之間竟領了官職,甚至是皇上親封的,玠兒,你一直都十分聰明,也對官場避之不及,又怎會突然想要出仕?”
“我自有我的理由。”
“可是因爲許家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