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獻蓉忙跪拜謝恩,柔音笑語盈盈道:“羊姑娘真是福氣,這簪子是太后最喜歡不過的了,曾是太后入宮之時所戴,太后對姑娘果真是極好呢。”
“謝太后隆恩,獻蓉惶恐,怎可得太后如此厚愛?”
柔音笑道:“姑娘聰慧,又生的如此貌美,太后自是十分喜愛,奴婢斗膽,爲您將這簪子戴上。”
她的指甲劃過她的髮絲,簪子戴上了,瑩瑩流光,果真增添豔色。
此時,外面有宮人前來稟告:“羊夫人來,正在外面候着。”
“快傳!”
柔音甚有眼色,朝她微福身:“姑娘既有貴客,那奴婢就先去太后那回話了。”
“多謝柔音姑姑。”
羊夫人阮氏很快便被請了進來,羊獻蓉揮手讓其他宮人都退了下去,看着阮氏,口中叫了一句:“母親。”
眼圈便有些紅了,阮氏連忙拿着帕子幫她拭淚,十分疼愛的看着她:“女兒,你受苦了。”
“母親切莫這麼說,爹爹呢?”
“他在正殿,此次及笄之禮,太后特意將我們請來,還讓太公史夫人當正賓,請新豐公主爲贊者,榮寵太過。”
阮氏並未因爲如此榮寵而得意,反而憂心忡忡了起來,羊獻蓉微嘆,連她這個一心只知相夫教子的母親都覺得榮寵太過,由此可見,她的擔憂不無道理,太后如此擡舉她,意圖已經十分明顯,怕是如今整個後宮的人都知曉了,可是,她連說不的權利也沒有。
她面上扯出一絲笑意:“母親不必擔憂,太后如此厚待於我,母親應該感覺到高興纔是。”
外面紅袖稟告:“小姐,老爺過來了。”
“快請爹爹進來。”
此時,她身份未定,見自己的親人也無需避嫌,羊玄之走了進來,身着一身便服,眉目儒雅,雖人過中年,依舊保持着儒士之風。
“女兒給爹爹請安。”
羊獻蓉朝他福了福身,羊玄之忙擡手示意她起身,口中微嘆:“快快起身,都是爲父無用,委屈你了。”
“爹爹不必這麼說,太后對羊家有恩,如今又如此大費周章爲女兒操辦及笄之禮,實乃我們羊家之幸,爹爹應該覺得高興纔是。”
羊玄之卻搖頭:“這裡並無旁人,獻蓉你不必說這些話來哄騙我,你老實告訴爹爹,太后是不是有意讓你進宮伺候皇上?”
“果然瞞不住爹爹,太后雖然沒有明言,可已經透露出了這個意思了。”
羊玄之眼露痛惜之色:“爲父看了你的家書,便立即找來趙王詳談,他找太后賜婚,爲何,你竟不應?”
羊獻蓉擡頭看他,眼底一片清明:“若是女兒應了,太后答應了賜婚,我們羊家會如何?先是得罪了賈氏一族,又得罪了太后,恐有滅頂之災,女兒可隨趙王回封地,可是你們怎麼辦?哥哥怎麼辦?女兒斷不可做這不孝之事!”
字字發自肺腑,不僅阮氏哭成了淚人,就連羊玄之也紅了眼,手微顫着撫了撫她的肩膀:“入宮爲妃,在旁人看來,或許是無上榮光,可爲父十分清楚這其中兇險,這幾年,後宮暴斃而逝的妃子不少,賈皇后不仁,爹爹又怎能將你推入那吃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