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獻蓉面色蒼白了起來:“臣女惶恐,只是太后有恩於羊家,獻蓉這纔在太后殿前伺候着。”
新豐公主眸色掃視着她,冷笑了起來:“罷了,你先說說,到底何事相求?”
“臣女此時出不了宮,不知公主可否替臣女捎封家信回去?”
“家信?你竟然拿本公主當信差?羊獻蓉,你好大的膽子!”
她一發怒,羊獻蓉便忙俯身跪在了地上,恭敬道:“公主息怒,獻蓉並無冒犯之意。”
新豐公主此時反而笑出了聲,眼色上下打量着她,淡聲道:“看樣子,本宮所料不差,你故意讓本宮傳信,是因爲要掩人耳目吧,只是母后對你向來親厚,比本宮這個女兒都要親近一些,你又有什麼事想瞞着她?”
羊獻蓉沒料到她猜測的如此準確,面色有些沉寂了下來,選擇新豐公主傳信並不安全,可是隻有她能自由出入後宮,她也是沒法子,若再耽擱下去,木已成舟,再後悔就晚了。
“不過,要本宮幫你,也不是不行,只是你需要幫本宮辦件事。”新豐公主突然轉了話鋒如此說道。
“公主請說。”
“皇上這陣子沉溺於狩獵訓獸,太后生病,卻不曾來看望,實在不像話,你隨本宮去覲見皇上,勸誡他一番,如何?”
“公主,獻蓉不過是個閨閣之女,說話並無半點分量,如何能勸誡的了皇上?”
新豐公主嗤笑一聲:“沒膽子?那就算了,本公主也不強求。”
說罷便作勢要走,羊獻蓉咬了咬牙,終於叫住了她:“公主,臣女願意一試!”
狩獵園中,珍奇野獸甚多,位於北苑之中,地方甚大,皇上已多日流連於此,常人不得見。
不過,新豐公主與當今皇上一母同胞,向來沒什麼人敢攔着,所以她領着羊獻蓉便直接就進去了,只是,這纔剛進去,一利箭咻的一聲朝羊獻蓉這邊射了過來,危機時刻,她驚的呆住了,直愣愣的站在那,動也不敢動,那利劍從她耳根那擦了過去,射入她身後的樹上!
而她那高挽的髮髻,垂了一縷下來,地上飄落着一縷斷髮!
耳根子有些發疼,她擡手摸了摸,幾絲血紅,應該是擦破了皮,她的心猶自狂跳着,死亡於她竟如此之近!
“皇上,你這騎射之術真是越發精湛了。”
新豐公主笑道,哪裡像在仁壽宮時的冷淡?羊獻蓉緩過神來,朝那邊看了過去,逆着光看的不清楚,卻能感覺壓迫感甚強,用手擋着光,這纔看清那人的模樣,當今皇上,她之前也遠遠見過幾回,卻不曾像今日這般,如此近距離細看。
他身量甚高,一身騎裝英氣逼人,面龐出奇的年輕俊朗,瞳孔幽深之極,嘴角卻掛着一絲放浪輕佻的笑,朝她看了一眼,笑道:“皇姐,你這是從哪找來的美人?”
“這位便是太后跟前伺候的羊小姐,光祿大夫羊玄之之女,羊獻蓉。”
一提到太后,他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不少,也不再看她,又一次將弓箭拉緊對準了遠處那停在樹枝上的麻雀,一放!電光火石之間,已將那麻雀射入枝幹,箭羽猶自顫抖着。
“那麼,皇姐帶她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