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中秋,宮中夜宴歌舞已經沒有什麼新鮮勁,我們也不過是坐在那敷衍了事。¢£燃¢£文¢£小¢£說,
次日一早便聽說弘晝的額娘裕妃,因爲昨夜着了風寒今兒早上就一病不起了。
她雖然不是很受寵的,但是胤禛和姐姐一直都很尊敬她,對她也算上心事事周全,如今她一下子病倒,胤禛也很着急。
太醫用盡了法子但是她卻一直都醒不過來,胤禛幾次呵斥要太醫全力醫治,但是好似裕妃不願醒來似得,一直都不見成效。
我在景仁宮始終坐不住,還是帶着巧兒前往鍾粹宮去看望裕妃,因爲弘晝的關係,我們一直都很好。
還記得以前在雍王府時,她一直都對我很好,即便事宮中也處處爲我斡旋。
如今她病了我很擔心着急,來在鍾粹宮時,熹貴妃也在,她也裕妃向來交好自然更加上心了。
鍾粹宮內亂作一團,太醫和宮女們都很籌措,見狀我問,“怎麼樣了?”
衆人見我來,趕緊請安,熹貴妃說道,“還未轉醒,不過太醫說裕妃的病是陳年舊疾,只怕凶多吉少,皇上爲此也很揪心,咱們是不是要做好準備纔好。”
做準備?
我心裡一緊,還真不知道裕妃到底是什麼時候薨逝?
莫不是今年?
我不知道,所以不敢想象裕妃要是走了後果會怎樣?
以弘晝的脾氣真的要鬧翻了天,爲了避免影射弘晝什麼,我說道,“雖是陳年舊疾,可是我想也不至於。”
熹貴妃許是明白我的話,她沒有對我再說什麼話,只對我說道,“快去看看吧。”
來在內閣,只見裕妃臉色蒼白好無血色的正躺在牀榻之上,閣內的兩三個太醫都是滿面愁容。
我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太醫聞聲應道,“娘娘是陳年舊疾,之前開的藥好似都沒什麼用,可是娘娘卻從未提起。所以臣等在研究心的治癒之法。”
什麼叫陳年舊疾,藥不管用卻未曾提起?
難道裕妃是想死嗎?
我蹙眉細細看了看裕妃,其實真正瞭解她的內心,我還真是沒有過,只是粗略的和她交流過一些。但是隻覺得她心地單純不會有什麼想法,沒有想到她會對自己這樣不負責?
無論如何,即便是爲了弘晝我也不能叫她就這麼死了。
我說道,“既然如此就快些研究,莫要耽擱。”
太醫們聞聲應聲答應,趕緊的研究方子去了,我看着裕妃如此蒼白,心裡很是難受,沒敢多看便出了內閣坐在西窗下等候太醫的治病良方了。
熹貴妃瞧着我滿面着急,她沒說是。 只是安慰我說裕妃不會有事,我知道他麼關係一直都很好,她安慰我時,只怕自己的心裡也不會好受。
所以我只能點頭答應,不給她再造成什麼負擔。
莫約下了早朝,弘晝便從外頭而來,他很是着急,見着我和熹貴妃就問,“額娘,我額娘她不會有事吧?”
聞聲我說道。“不會的,弘晝不要太擔心。”
弘晝哪裡聽得進去,二話不說掀簾而入去看望裕妃去了,我和熹貴妃跟着進了內閣。只見弘晝跪在牀邊,凝眉注視着裕妃,那一臉的擔心不用說也看得出,他很怕裕妃出事。
我和熹貴妃沒有打擾弘晝,便出了內閣往偏殿去,因爲胤禛還在養心殿等候消息。所以我便叫熹貴妃去給胤禛送消息,一來她守了這麼久想叫她休息,二來也想叫胤禛放心。
所以她也沒有耽擱便往養心殿去了,莫約一個時辰之後哦,弘晝還未從裡頭出來,我有些擔心這個牛脾氣的五阿哥會鑽牛角尖。
趕緊的進去看看,來在內閣時,弘晝正坐在牀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裕妃,我看着他那樣心裡一陣難受,來在他身邊說道。“去休息會吧。”
弘晝聞聲沒有擡頭,只是看着裕妃說,“我守着她,以前額娘就喜歡我粘着她,如今我長大了, 很少有機會在她身邊,就讓我守着她吧。”
聞聲我沒有多少,成全弘晝沒有什麼不好,畢竟那是他的親生額娘。
一直到晚上,裕妃都沒有轉醒,我和熹貴妃實在沒法子了,太醫以被我催了無數次,可是我們都知道催促未必管用,好在裕妃一直昏睡並未有什麼真正的生命危險。
熹貴妃見我在鍾粹宮一整天,她很擔心我也擔心胤禛的心情,所以叫我先來回來,要不然說胤禛會多想的。
我回來之後胤禛還未回來,巧兒她們準備了晚膳,可是我卻沒有胃口,所以也沒有用膳。
只覺得滿心的心事,爲什麼離別的味道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越來越緊,本來說好的既來之則安之,可是現在裕妃一生病,我的壓抑也隨之而來。
正想着如何面對以後的局面,就聽見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回眸處看的是胤禛。
他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來,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我不敢多想他的心事,也不敢叫他看破我的心事,給他一抹淺笑招呼道,“回來了。”
胤禛來在我身邊,細細看我幾眼,想說什麼終於又換做,“裕妃怎麼樣了?”
他不知道?
我問道,“你還未去看過她嗎?”
胤禛聞聲低眉沒有回話,我想他大概是怕想起姐姐和十三爺臨終前的情況,所以在逃避。
我忙的說道,“不用擔心,她不會有事的。”
胤禛聞聲輕嘆,立在我身邊說,“從前在王府裡,她受了很多委屈,我登基之後爲了鞏固一些勢力也不得不委屈她,如今她病了,我都覺得不敢去看她了。”
他難得吐露真言,如今能說出來真是不容易!
我倚在他肩頭,他擁着我,我說道,“她都懂,不會怪你的。”
胤禛問,“弘晝還守在他身邊不肯離開?”
從前人人都說他鐵腕之下人人退讓。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柔弱的一面呢?
他不敢面對死亡,準確的來說是不敢面對自己至親至愛之人的離去,當年十三爺是,姐姐是。如今裕妃也是。
剛剛他問起弘晝想來,他不是對裕妃那邊真的不聞不問,我說道,“畢竟是生身母親,他害怕也是有的。”
胤禛聞聲又是一聲嘆息。對我說,“幫我好好勸勸他。”
“我會的。”
我話至此處胤禛道,“她和你姐姐一樣都是在我最艱難的時候陪我走過的人,我很欣慰有她們在身邊,如今你姐姐不在了,她們要是也走了,我心裡只怕要更難受。”
聞聲我將他抱的僅僅的,只想告訴他我在他身邊,應了句,“我懂的。”
他擁着我許久沒說話。忽的問我,“蘭軒,你怕嗎?”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不明不暗,好似在乎,又好似害怕,我心中一緊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沒敢說話。
只聽胤禛說道,“你最近一直都鬱鬱寡歡的,是不是害怕我也會像十三弟一樣離開你?”
原來他都知道。他知道我恐懼和擔憂,他都明白的!
我心頭一暖,多半的孤獨消失不見,我直言道。“我是害怕,可是你到底會嗎?”
胤禛聞聲回道,“生命有是盡頭的,即便我不想,可是我卻無能爲力。”
“不要怕,有我一天我就會周全你一天。即便我不在,我也會交代下去,定不叫和孩子受委屈。”
我知道他不會,可是我真的是怕不他說的那些嗎?
我回道,“我不怕受委屈,我是怕你離開我,再也不願意見我,就連做夢都不肯來我夢裡,我怕你像十三爺那樣決絕,即便想念的要命也不肯出現。”
胤禛聞聲保證的對我說道,“不會的,我一定不會。”
“我真的很愛你。”
聞聲我心裡暖暖的,也酸酸的,眼裡含着淚,對他說道,“我也愛你。”
胤禛好似很緊張,也好似很無奈將我擁得緊緊的,像是失而復得一般沒有安全感。
次日一早
因爲昨夜本來我也想過去和熹貴妃作伴照顧裕妃,可是胤禛不同意,熹貴妃也差人說不必過去,弘晝和他的福晉都在叫我放寬心。
雖然安慰胤禛說不會有事,可是心裡始終放不下,所以我安頓好弘浩和弘瀚便往鍾粹宮去了。
來至鍾粹宮弘晝和福晉熹貴妃都在,我瞧了眼裕妃還未醒,我有些疑惑着急,自問太醫,“怎麼還不醒?”
弘晝也擔心的直蹙眉,熹貴妃一臉的倦容都立在一旁靜聽,只聽太醫回道,“娘娘憂思在內,鬱結不,在加上身子本就不好,所以纔會病倒。”
憂思鬱結?
到底是什麼事情叫她如此?
我不解,自看向熹貴妃,熹貴妃也不解自和我一起往裕妃處看去,她臉頰上還帶着蒼白沒有血色,根本沒有半分好轉的意向。
見狀我吩咐太醫說,“不論用什麼法子一定要醫治好她。”
張太醫聞聲打千,“臣會盡力醫治的。”
他話至此處提着藥箱帶着三五個太醫往偏殿去了,我瞧着弘晝一臉愁容,忙的對他說道,“才下朝怎麼不去休息一下?又往這兒跑?”
弘晝聞聲對我說,“我不累,擔心額娘,我也休息不好。”
我見雙眼通紅,心疼他說,“太醫診過脈說不會有事,放心的去休息一會吧。”
弘晝聞聲不依,說道,“我還是守着她。”
我見他這樣倔強不肯走,我說道,“你瞧瞧你臉上的倦容,臉色也很難看,身上的袍子都穿了幾天了,若是你額娘醒了,看見你這樣怕是要更心疼。”
“若是想當好兒子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好好聽話去洗個澡睡上一覺,若實在不想出宮就在鍾粹宮裡洗澡休息。”
弘晝聞聲依依不捨的看着裕妃不肯走,見狀熹貴妃忙的跟着勸道,“去吧,別叫你額娘待會醒了看見這樣狼狽要心疼了。”
弘晝聞聲才提步離去,叫丫頭準備欲湯去了。
我瞧着他現在知道心疼人了,確實是長大了,長嘆一聲望裕妃處走去,熹貴妃見我嘆氣她也無奈搖頭提步跟上。
弘晝洗了個澡,吃了點東西之後架不住他的孝心,還是來了,他來了就坐在牀邊不肯起身。
不論奴才們怎麼勸都是無用,一坐就是兩個時辰,即便是養心殿那邊有事他也都辭了說不去。
胤禛瞭解他的心情自然也同意他留在宮中伺候額娘,熹貴妃叫我去勸勸,別說回頭累出個好歹來。
我瞧着他這樣蹙眉坐着心裡也很難受,自立在他身邊,一時也不知怎麼安慰,站了一會想離開不想打擾他們母子。
不想弘晝說道,“還記得我小時候整日的窩在額娘懷裡背書,有時候實在調皮不肯背,把額娘氣的之苦,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真是不懂事。”
聽着弘晝的話,再看看那他的眼,已經盛滿淚,我心疼他如此,安慰他說,“你已經比尋常的孩子給你額娘許多快樂了,不要多想,以後好好孝順他就好。”
弘晝聞聲擡眉看着我,幾乎帶着期盼的滋味問我,“額娘她會沒事的,對不對?”
聞聲我肯定道,“一定會。”
弘晝聞聲看着我,好似覺得我沒有騙他,他才安心。
正和弘晝說話,不想弘曆會從外頭來,看見我時便請安行禮,“額娘。”
因爲他在江南行差,沒有想到他會回來的這麼早,我意外道,“弘曆你怎麼也來了?”
弘曆聞聲說道,“我剛纔江南迴來,聽說裕額娘病了,所以特意趕來看她。”
“弘晝,額娘怎麼樣了?”
弘晝看着他四哥這樣爲自己的額娘擔心,他很欣慰,說道,“還爲轉醒,四哥你怎麼沒休息一下?”
弘曆聞聲坐在牀邊看着裕妃,蹙眉擔心說,“我心裡放不下所以來看看再回去。”
弘晝見他四哥風塵僕僕的,也很擔心他四哥的心情,忙的說,“沒什麼事,四哥快回去吧。”
弘曆聞聲起身, 看了看弘晝再看看我,最後對弘晝說道,“你臉上也不好看,還是跟我一塊回去。”
弘晝聞聲不依,蹙眉看着裕妃說,“我還想守着額娘。”
弘曆聞聲看着我,我看着他,他能來我很意外,可是熹貴妃不該在外頭嗎?
怎麼沒跟來?
難不成是她知道弘曆回來了,專門叫弘曆來勸弘晝的?
想到此處我附和道,“聽你四哥的,好好回去休息吧。”
弘晝聞聲“可是?”
弘曆見狀拉着弘晝的手臂,說道,“走吧,我陪你吃了飯再來。”
弘晝見他四哥實在是擔心自己,也不好在說什麼,只好一面擔心裕妃,面被弘曆帶走了。
想起太醫說裕妃是憂思鬱結,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在擔心害怕什麼,熹貴妃和弘曆對她和弘晝都這麼好,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又或是籌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