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翰墨軒,找到了正在廚房爲胤祥煎藥的兆佳福晉,她本來說要請我去閣中說話,說怕藥氣燻蒸的讓我難受,我倒對這些全然不在乎,只是覺得廚房說話不方便,便和兆佳並肩來到了怡親王府的花園裡。『≤燃『≤文『≤小『≤說,
我和兆佳關係本來就好,再加上來了半天了,說起話來也更隨和,這會子說起胤祥和弘昌他們,只聽兆佳道,“其實我跟在王爺身邊多年,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即便真的有什麼不滿意我也從未說出口過。”
“不過就因爲當初爭奪皇位之事和他意見相悖過,當初我不知他到底想要什麼,所以怨怪他,拼了命卻不是爲了我們母子。”
話至此處兆佳眼中有些痠痛閃過,又道,“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別說父子兄弟爲了個皇位大打出手,就是爲了塊金子都能鬥得頭破血流。”
“所有沒有體面的事情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我現在也終於明白,王爺當初的困境,原來爭與不爭都在這等着你,即便你也想逃也逃不掉。”
我見兆佳話至此處整個人都顯得虛脫極了,再也沒什麼是看着自己的孩子爲了相爭而自相殘殺而難過的了。
我自攙着兆佳坐在一處,問道,“府裡已經有了給予世襲的欲動了對嗎?”
兆佳拭去臉上的眼淚,回我道,“弘昌被王爺囚禁多年,他雖不爭氣可他始終是我的孩子,我知道王爺的脾氣,所以也不敢求情。”
“近來我聽王爺說,朝中有人議論世襲之事,有幾人提起弘昌過,他們說弘昌纔是嫡長子理應順繼。”
兆佳好似對弘昌傷透了心,話至此處只見她搖頭嘆道,“可我知道王爺不放心,而弘昌也實在不是這塊料。”
我見她一顆心雖然勞苦,可是眼光獨到。我自問道,“那福晉心裡更屬意誰?”
兆佳聞聲回眸看了看我,那雙眼好似再說,你們心裡都明白!
只聽她道。“王爺心裡屬意的就是我屬意的。”
見狀我自贊她道,“兆佳福晉蕙質蘭心,事事都爲了十三爺傾盡心力,所以王爺待福晉,數十年如一日。”
兆佳見我如此說。自回我道,“你和皇兄不也一樣?”
胤禛?是啊,沒幾年了!
我雖不想面對,可是卻繞不開這個話題,不知不覺的卻問了句,“福晉擔心嗎?”
兆佳聞聲微楞,見狀我複道,“你有沒有擔心過,若是王爺?你該怎麼辦?”
兆佳聞聲面色稍沉,她一雙墨瞳緊盯着地面良久。最後回我道,“若是他走了,他要我跟着他一起走,我便隨他一起去,他若是不願意,我便留下來替他照看我們的孩子,代他嚐盡兒孫滿堂。”
聞聲我自覺得心裡難受,替他嚐盡兒孫滿堂!
或許兆佳覺得我不言語,自看着我又道,“多年夫妻。我知道早晚有這一日,雖然難過,可是我總要顧慮其他。”
她對胤祥的感情絕非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講的明白的,從他們成婚那日期。胤祥對她應該說是專寵,可是她也經歷了旁人沒有的恐慌。
這些年她的日子過的任何,我想我知道的,我自回道,“我明白!”
兆佳見我噙着眼淚,她眸中亦是。只是瞬間她又恢復了理智,對我道,“對了,弘曉這次回來規矩多了,還要多謝你在宮裡對他百般照顧。”
許是她不想撈着我說傷心事,我也不想她太難過,自回道,“弘曉打小在我身邊長大,雖不是我的親生孩子,可是卻也和親生孩子差不多,福晉明白的,就不要和我這樣客氣。”
兆佳聞言,含笑的看了看我,複道,“還有裕和,也要謝謝你。”
我見兆佳如此,自嗔怪她道,“你們夫妻兩個今兒是怎麼了?挨個兒的要謝我,既然要謝那可要等十三爺好了,實打實的謝我纔是。”
兆佳被我逗笑了,自擡眉對我道,“好!”
她笑的極美,放佛剛剛的難過和心酸一瞬間化爲了泡影不見了,見狀我自覺她的一抹笑,能讓我此生不忘!
紫禁城
回宮時胤祥百般交代天色已晚不可在往別處去,免得他四哥着急上火。
我記着胤祥的嘮叨,所以上了馬車後便馬不停蹄的回了宮。
不知是不是在路上吹了風,還是心裡冷,自打進了翊昆宮我最害怕的就是出門。
眼下天色以黑,胤禛晚膳並未來吃飯,我便早早的撤了盤子碗,洗漱了下在被窩裡促膝而坐着呆。
我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麼,只知道大腦一片空白,腦子裡清空了所有人,就連胤禛來了我也不知道。
當他立在我身邊褪去朝服,一聲長嘆,我才擡眸道,“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胤禛見我終於有了精神,又嘆了聲,擱下自己的衣服,坐在我身邊,拉着我的手道,“我看你回來後精神不太好,手也冷的很,怕你身子不好,所以提早來看你。”
聞聲我心中一暖,能相守的日子真好!
只是一瞬,我便想起和胤祥的約定,我自道,“我想把裕和指給弘曉做福晉,好不好?”
胤禛見我回來要定下這件事,自有些疑惑道,“怎麼去了趟王府就急着把這件事定下了?”
“先前你不是說要等孩子們長大了自己拿主意嗎?”
聞聲我也怕有什麼疏漏讓他揪住不放,細細想了想,才道,“你當初十三歲不是就和姐姐在一起了嗎?如今弘曉九歲,也沒有幾年可以等了,如今定下也能讓他定下心。”
話至此處胤禛深看着我,他放佛想知道我到底想說什麼,我彷彿被他看得心有些亂,又道,“不過也不急,等?等過了今年中秋賞他一個大恩典,好讓他高興。”
過了中秋胤祥他?到時候只希望胤禛的賜婚聖旨能讓弘曉開心起來。
胤禛見我這麼着急,自問道“那裕和沒意見?”,“前一陣子不是鬧着要分手?”
聞言我替裕和解釋道,“那是弘曉不對,他們早都和好了。”
胤禛聞聲緊盯着我看,那一雙厲眼彷彿要一眼把我看透,見他如此,我自懟他一把,佯怒道,“你到底同不同意?”
胤禛見我如此,有一種實在拿我沒辦法的樣子,自揹着我開始脫自己的朝靴,口中複道,“過了中秋再說、”
待他回身又問,“你去看了十三弟,他怎麼樣了?”
聞聲我細想着歷史,他們都胤禛沒能見着胤祥最後一面,爲了使胤禛和胤祥多見幾面,我自撒謊道,“不是很好,得空你去看看他吧!”
胤禛聞聲爽快道,“好、”
我見他最近太過淡定 了,包括弘曆和弘晝的事情,我自盯着他,胤禛見我如此,不解道,“怎麼這麼看我?”
聞聲我道,“爲什麼你對弘曆和弘晝的事情這麼淡定,你不是最痛恨兄弟相爭嗎?”
“還是你覺得這樣纔有意思,才熱鬧?”
胤禛見我說的是這件事,這才露出一抹笑,回我道,“我是不喜歡,所以才把弘曆打去壽皇殿面壁思過,若不是顧及他是長子,我也不用對他手下留情了。”
“再說了,若不是有弘翰和弘浩,我也真的不敢想他們龍虎相爭,我到底該怎麼做。”
“不過眼下有了弘翰和弘浩,凡事也都能讓我有機會重新想!”
聞言我有些不喜歡他這樣的語氣,自有些微怒道,“切莫胡說八道,我說過了,我的孩子只管做我的孩子,別的什麼心思一概不能有,你答應過我的。”
胤禛見我有些生氣,不解道,“我是答應過,可是我不明白爲什麼不可以?”
“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哪個不是這麼希望的呢?”
見狀我自說道,“總之我不希望,這樣的心思你心裡有也就罷了,若是告訴了旁人,豈不是要我無地自容?”
胤禛不知今天是不是故意和我唱反調,回了句,“若是旁人知道了,還不知怎麼羨慕你!”
聞言我有些着急,自一個“你??”字出口,卻被胤禛嗔怪道,“你呀,要是能把對別人家孩子的心思,留點對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也不知道你整天的都在想些什麼?”
我見胤禛好似開玩笑,歸玩笑,有些事他真的這麼想過,我有些害怕,自道,“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胤禛聞聲盯着我道,“什麼事??”
“我???”我其實想說可不可以把弘浩和弘翰的名字從宗譜中除名,我不要他們有這麼的虛名,只要他們都知道弘浩和弘翰是你和我的孩子就可以。
可是我不知道這麼說出口,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是一怒之下走掉,還是盛怒之下此事又要生出什麼亂子。
我不能這麼冒險,話鋒一轉,我盯着胤禛,嗔他一眼道,“算了,我現在不想說,等哪日抓住你的把柄了在告訴你。”
胤禛見我欲言又止,他許是覺得我有話沒有直說,所以一直盯着我不放,見狀我自收了心,對他道,“十三爺他真的很不好,你要常去看他,不要讓他在病中多思了纔好。”
胤禛聞聽胤祥不好,這纔沒有心思和我爭論什麼,掀被而入,回了句“明天就去。”
我“嗯!”的一聲坐在一處不動,胤禛見我還坐着,笑對我道,“你難不成要這麼坐着睡到天亮?”
聞聲我自有些被看破什麼的囧相,胤禛見我還坐着不動,本來躺下復又起身,唉聲嘆氣的將我擁在懷中向牀榻上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