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瑤這時候也開始分析朝中赫舍裡家的局勢,說來好笑,如今赫舍裡家除了索額圖仍然支持皇帝外,其他的包括皇后生父都沒有明確的支持皇帝,連皇后的家族都是這樣,雲瑤也就不奇怪這時候康熙孤立無援的狀態了。
雲瑤覺得康熙這下子也不用糾結了,說不定康熙對於皇后直接在心裡給她判了死刑。
雲瑤不得不承認,此時的康熙投資起來是真的十足的有賺頭,當初索額圖和明珠不過只是區區的小官,若干年後也成爲朝廷頂端的哪措人。
所以雲瑤才迫不及待的希望自家能夠投靠康熙,贏得紅利。
而如今赫舍裡家和康熙背道而馳的舉動讓雲瑤很是開心,甚至在心裡惡意的想着讓赫舍裡家與康熙反目成仇纔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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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
宮門口的小宮女們這些時日十分警醒,不敢有絲毫偷懶的地方,誰都知道近來伺候皇后越發變成一個苦差事,而且今日皇后的心情似乎更差了。
這下子更加沒有人敢做什麼不合規矩的事情了。
近些天坤寧宮已經有不少宮女太監都因爲各種罪名被拖進了慎刑司,沒有人想要成爲下一個進慎刑司的人。
坤寧宮的氣氛已經冷凝到無人敢出聲的地步,可見坤寧宮發生了不少事情。
皇后親近的人也都知道今日是赫舍裡家固定的拜見皇后的日子。自從皇后被禁足皇上一直沒有允許宮外的人拜見皇后,所以今天是自地震以來赫舍裡家第一次來看望皇后。
所以今日一大早皇后的心情也並不差,可惜皇后的心情只維持到見赫舍裡家來的人之前。
皇后因爲急着召見家裡的人所以根本沒有問清今天來的人是誰,還以爲是平時經常來皇宮拜見的索額圖的夫人。
只是皇后讓人進來的時候,看到來人的身影立馬把手中的茶杯往那人扔過去,怒聲怒氣道:“怎麼是你?,誰讓你進宮來的,快給本宮滾!“
底下的那個夫人的神色根本沒有因爲皇后的惡言惡語有任何變化,反而氣定神閒。道:“皇后娘娘說笑了,妾身乃是皇后娘娘的嫡母,進宮名正言順,那裡需要別人讓妾身進宮?難不成皇后不歡迎額娘過來?”
這個夫人的話很明顯的表明了她的身份,她就是皇后的嫡母佟佳氏。
皇后雖然貴爲皇后,可是在康熙還需要尊崇名義上的嫡母的時候,皇后若是膽敢對她的嫡母光明正大的算計,在大義上根本站不住腳,因此皇后只能示意家裡人不要讓佟佳氏進宮礙他的眼,所以皇后以往就沒有接見過佟佳氏。
皇后被佟佳氏噎住了,確實佟佳氏進宮纔是名正言順。
以前索尼在世時,索尼顧念大局,硬生生的憑藉着自己的身份壓下了佟佳氏以及她背後家族的聲音,導致索尼在世的時候佟佳氏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裡,不曾出來活動。
等到索尼去世時皇后還曾經擔心過一段時日,因爲之前她的阿瑪是站在她的嫡母那邊的,皇后擔心家裡對她的支持會變少,只是過了一段時間她才發現赫舍裡家一直沒有動靜,所以皇后以爲是她的阿瑪顧念情誼把佟佳氏制住了。
只是如今看佟佳氏絲毫不受影響的樣子,皇后懷疑佟佳氏暗地裡在謀劃什麼陰謀,因此皇后十分警惕的說道:“嫡額娘說笑了,只是本宮之前有事情找嬸子,讓嬸子這時候來宮裡請安,因此看見嫡額娘有些驚訝,還請嫡額娘莫要見怪。”
佟佳氏根本沒在意皇后的狡辯,只是無所謂的道:“妾身本不想過來的,只是娘娘的阿瑪非要妾身過來,說是讓妾身告誡皇后幾句話,還請皇后娘娘莫要見怪。”
皇后的心裡咯噔了一下,特別是聽到是阿瑪要告誡她什麼,皇后覺得接下來佟佳氏說的話很可能對她現在有很大的影響。
而且阿瑪可以讓任何人告誡她,可偏偏選了佟佳氏,這讓皇后心裡有了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佟佳氏看了看左右,意思很明顯,讓皇后撤下無關人等。
皇后看着佟佳氏不甚恭敬地態度有些惱怒,只是接下來的事情她很着急的想要知道,也就沒有在意佟佳氏的態度。揮手就讓宮裡伺候的人都退下了。
佟佳氏正色繼續說道:“皇后娘娘,您阿瑪的意思是您這些日子太過輕狂了!放着皇子不去關心,反而和後宮妃嬪爭權,導致皇子病弱,這一系列的事情都讓皇上對赫舍裡家產生了不滿,皇后到時候若是再一意孤行就休怪您阿瑪無情了!”
皇后聽了大怒道:“怎麼可能,是不是你假傳阿瑪的意思,本宮是皇后,阿瑪怎會置本宮於不顧?”
佟佳氏臉上浮現一絲諷刺的笑容,看着皇后發狂的樣子佟佳氏心中着實痛快,有些快意的道:“娘娘若是不信,自可讓人出宮向你阿瑪求證妾身是否說謊,只是娘娘應該清楚,娘娘是赫舍裡家的姑奶奶,可不要給赫舍裡家蒙羞!”
皇后這時候才認清事實,她知道若不是阿瑪這麼說,佟佳氏是沒有這個膽子說假話的,除非是出自於阿瑪的授意。
而且赫舍裡家是阿瑪當家,向來支持她的索額圖只是庶子,是沒有辦法指揮赫舍裡家的,皇后這時候甚至希望是索額圖執掌家業,也好過她的親阿瑪當家。
皇后有些不甘不願的問道:“不知阿瑪有什麼吩咐,女兒會盡力做的!”
佟佳氏看着皇后的樣子有些嗤之以鼻,說實在的佟佳氏很是懷疑自己當初怎麼和這個蠢貨掐起來的,跟這種人計較簡直是侮辱她的智商。
佟佳氏暗暗腹誹當初自己公公是怎麼選出這麼一個人的,這也太不像是公公精明的手段了!
佟佳氏不知道的是,當初索尼確實也後悔了,因爲當時時間緊湊讓索尼沒有細細查探皇后的性子,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情況。
佟佳氏若不是因爲自己的兒女的前程,她是不會自討苦吃前來宮裡的。
因此只能忍住,繼續完成她的任務。佟佳氏有些嚴肅的說道:“娘娘已經身在後宮,按理說不該讓妾身等人操心,這樣有違上下尊卑。只是娘娘進宮是赫舍裡一族的大事,娘娘若是有了什麼不妥,還要連累赫舍裡一家,因此妾身逾越之事還請娘娘見諒。”
接着佟佳氏不等皇后說話又道:“娘娘身在宮廷,本就是皇上的恩典,只是這些時日妾身聽聞娘娘似是惹怒了聖上,娘娘有所不知,這些天咱們赫舍裡家一直被聖上挑了不少的錯,還有不少子弟也被聖上給罷免了,咱們赫舍裡家也算是名門出身,自認沒有得罪過聖上,除了您這一樁事情!”
佟佳氏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她還有赫舍裡家的人都認爲是皇后惹怒了皇上,然後導致了皇上看他們不順眼,這時候佟佳氏進宮也是向皇后表達不滿來了。
皇后有些啞口無言,因爲她知道這很有可能是真的,因爲這些時日,她對於皇上經常語出狂言,有不少怨懟皇上的話,說不定是那句傳到了皇上跟前也未可知。
皇后不知道的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被康熙給知道了,根本不是她想得那樣簡單。
佟佳氏看到皇后不說話,而且表情有異,哪裡猜不到這件事情真的於皇后有關聯。
這時候佟佳氏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女人,因爲這次風波里,她的兒子就被皇上下令申飭,丟了官職,如今確定此事真的與皇后有關聯,心中的怒火不停的燃燒,不能停止。
不過佟佳氏知道輕重緩急,這時候他發脾氣根本無濟於事,最重要的是讓皇上不要再遷怒赫舍裡家了,只能繼續勸導皇后。
佟佳氏繼續說道:“看來娘娘真的和這件事情有關?”
這時候皇后算然想要否認,只是看着佟佳氏似乎十分鎮定,覺得可能已經掌握了證據,皇后只能向以前的敵人認罪道:“嫡額娘教訓的是,只是這件事是皇上誤會本宮了,本宮不過是想要杖斃一個小宮女,皇上就大發雷霆,這如何能怨本宮呢?”
皇后最後還是爲自己狡辯,只是這件事佟佳氏還真知道,因此便冷笑道:“娘娘,怎生不說您要杖斃的是哪個救下小阿哥的人呢!”
皇后聽了大驚道:“皇上下令封口的,你怎麼知道?”
佟佳氏簡直要被皇后蠢哭了,不說這宮裡根本沒有秘密,更何況皇后身邊的人大多數都是赫舍裡家安排的,皇后的一舉一動只要他們要查就能查出來。這些顯而易見的事情皇后竟然還要問出來。
佟佳氏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皇宮那裡有什麼秘密,咱們赫舍裡家還是有點底蘊的。”
皇后見佟佳氏的表情更是憤怒,手上帶的琺琅指甲套已經扎到了肉裡,這就足以說明了皇后的憤怒了。
佟佳氏察言觀色的本領並不差,自然發現了皇后的表情,只是佟佳氏並不在意,皇后根本無法對付她。
佟佳氏又接着問道:“娘娘爲何要杖斃那個小宮女,那個小宮女畢竟是小阿哥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有點罪責也不致死啊!”
佟佳氏這時候顯然想到了有人背後算計皇后,讓皇后被皇上厭惡。因此等着皇后解釋。
而且據他所知,那個小宮女董氏出宮之後,昭嬪還派人過去賜了東西。
佟佳氏自然懷疑這件事情是昭嬪算計的。
可是出乎佟佳氏的意料,皇后接下來的話表明,這件事還真是她想多了。
皇后表情憤恨的道:“那個小賤人哪裡算得上是承鈷的救命恩人,這不過是她的本分耳而已,可是之後這個小賤人竟然哄的承鈷日日念着她,這等狐媚主上的小賤人只是杖斃都便宜了她!”
佟佳氏這時候都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了。
原來之前她爲皇后設想的情況全都是自作多情來着。
這時候佟佳氏也發現了皇后的心性,那個小宮女不過是被承鈷唸叨了幾句而已,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皇后就給她訂了一個狐媚主上的罪名,佟佳氏簡直就是無語了,承鈷纔不過幾歲,皇后竟然能聯想到這種情況,佟佳氏也不得不佩服皇后的腦洞了。
而且據佟佳氏所知,皇后也沒有多麼親近小阿哥,而如今她卻以這樣的理由要杖斃一個小宮女,讓知情人知道了,少不得罵一句心性薄涼。也怪不得聖上會因爲一個小小的宮女就把皇后給禁足了。
佟佳氏若是遇到這種情況,雖說可能會因爲孩子親近一個奴才有些不自在,可是佟佳氏也不會有皇后這樣狠辣的手段啊!
佟佳氏這時候懷疑皇后能否真的把赫舍裡家帶到更加輝煌的高度了!
以前佟佳氏從不懷疑這一點,這倒不是佟佳氏長別人威風,實在是皇后這個位子太重要了,基本上每個坐穩皇后之位的家族都會至少成爲一個新的貴族家庭,更何況是赫舍裡家呢!
可是如今佟佳氏看到皇后如此心狠手辣,外加心性薄涼,恐怕沒有那個人會喜歡這樣的皇后吧!
而皇上這樣挑剔的人又那會願意呢?
佟佳氏已經沒有心思代表皇后的阿瑪訓斥皇后了,她此時的心思已經飛到如何保全自己的兒女。
佟佳氏也不由慶幸自己今天來了,否則她根本就不會知道皇后竟然會蠢到這個地步,到時候等待着她的就是無知無覺的隨着赫舍裡家完全覆滅。
這種後果讓佟佳氏有些不寒而慄,
佟佳氏已經沒有心思應付皇后了,她現在只想回家和自己的子女商量前途,皇后的事情哪還有心情管。
不過佟佳氏爲了不讓皇后更早的讓皇上厭棄,只能最後嚴厲的警告了皇后一句。
“娘娘還請記得,若是沒有赫舍裡家,您的皇后之位根本就別想保住。所以還請娘娘安分一點,不要再發生什麼事情牽連到赫舍裡家了!否則的話就別怪赫舍裡家無情了!”
佟佳氏說完就匆匆離開了,絲毫不顧及皇后的臉色。
而佟佳氏走後,皇后就像是瘋了一樣,把大殿裡的東西能摔得都給摔了,恨不得將眼前摔碎的東西都當成是佟佳氏。
皇后表情扭曲的怒道:“佟佳氏,本宮發誓,必定要你碎屍萬段!”
皇后自從見到佟佳氏之後,這時候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
而宮裡的動靜這樣大,宮外伺候的人也都聽到了,最後皇后的奶嬤嬤心疼自己奶大的主子,不顧沒有皇后的召喚就闖了進去。
皇后見進來的是奶嬤嬤,臉上的怒氣稍減,繼續對她說道:“奶嬤嬤,你去給那人回話,就說本宮答應了。”
皇后的奶嬤嬤聞言大驚,擡頭看向皇后,說道:“娘娘,那事情就沒有回頭路了啊!”
皇后仍然一臉陰狠說道:“本宮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皇后的奶嬤嬤見狀,只能遵從。
佟佳氏不知道的是,因爲他的一番話,徹底讓皇后下定決心,破釜沉舟,可惜到了最後,皇后倒下的同時,也把赫舍裡家一起拉進了深淵。也不知道佟佳氏知道了會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