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 又在想什麼呢?”我趴在窗口上向外凝神相望,身後響起了辜前輩的聲音。她們都進來了,我居然都沒聽見他們走路的腳步聲, 看來我真的是太入神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麼喜歡看着窗外發呆, 這個動作好象很傷感啊!
“辜前輩、冷前輩, 你們來啦!”看着他倆的出現, 我馬上驚喜的起身看向他們。
我現在的住所就是無塵在京城的一個小小的別苑, 那日從王府的牢房裡逃出來,也無路可去,爲了掩人耳目, 才選擇了暫時居住在這裡,怕有人發現我躲在這個地方, 平日裡我也很少與人來往, 這樣也顯得清淨, 這樣不見天日的日子真是難熬啊!
和辜前輩也不過才見了三次面,也是怕來往的密切而太過於醒目, 那些想傷害我的人又會追趕而來。
“丫頭,都說了要叫外公外婆的,怎麼又見外了!”辜前輩佯裝黑下臉,而冷前輩卻在身旁附和着點頭。
“辜前輩,現在我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了, 所以……。”還是把稱呼分開一些的好, 我面露難色, 既然要斷就斷的乾淨一些, 不能拖泥帶水, 我雖然喜歡與這兩位前輩親近,但是, 我以後還不想和他牽扯不清。
“那小子沒有說要休你,所以,你還是他的娘子啊。” 辜前輩急急的爲他的孫子辯解,“而且,他不是已經把事情查出真相了嘛!你們也應該重歸於好纔是啊!”看來她也是極力的勸我。
憑什麼他沒有休我我就要回到他的身邊去!?難道我就不能休了他?一提到這個,我的火氣一下子就躥了上來,“就算現在什麼都查清了,我也是不可能會回王府的!傷害的太深,再在一起的話心裡也會有傷痕!我心中的那個坎,我始終沒有勇氣跨過去!”
就在我逃出牢房的兩日後,從王府中查出了害死楚歌的真正的兇手,也不過是王府中的一個小丫鬟而已,至於是不是真正的兇手我也就無從得知了,我也不想去弄清,既然他找到了真兇,傳聞我殺害自己丈夫妾室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既然自己已經洗清了冤屈,所以,我們兩個什麼事都不會牽扯到一起了。
這些事也是數日後,再見到辜前輩和冷前輩以後我才知道的。
“你們兩個真的是互相折磨啊!”冷前輩也是知道我們在王府中發生的事情,他也不好相勸,也只能嘆氣的不願再說下去。
我只能苦笑,對他失去的信任是永遠都補不回來的。
“兩位前輩早啊!”身後傳來無塵輕柔的聲音,我們下意識的都回過頭去望向他。 “不早了,都落日了還早啊!”辜前輩對他冷冷的說道,自從她知道我住的地方是無塵的別苑以後,辜前輩總是對他冷言相向,她難道還怕我和無塵在一起!?
“老太婆,你怎麼……。”冷前輩開口阻止。
“連你也想欺負我?”冷前輩剛想說些什麼,馬上就被辜前輩雙手插腰給瞪了下去,他也只能無奈的嘆氣,誰叫他是妻奴呢!
“是不早了,兩位前輩用過晚飯沒有,不如也坐下吃頓便飯如何?” 他拍拍手,緊跟着走進了數個丫鬟,每人手中都託着一盤精緻的菜餚或是點心。
無塵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回覆她,每次辜前輩對他都沒有好臉色,一個月來,也沒見他情緒上有什麼波動,看來他對辜前輩也是習以爲常了,現在,倒顯得辜前輩太過於急噪了些。
我苦笑的搖頭,看來辜前輩是多慮了,現在,我自己的心都已經千瘡百孔,哪還有那份心去想那些事!
“現在的生活那麼輕鬆遐逸,何不好好的暢飲一翻?”我轉身坐了下來,順便邀請他們。
他們幾個卻是一臉奇怪的看着盯着我,反正我現在洗刷了冤屈,又沒有王府的約束,可以隨意的生活!
但是,王宮中就不同了,大王病危,能拖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恐怕日子不久了,人心慌慌的,除了我沒人會認爲現在會是一個太平盛世吧!但是,那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已經不是王室中人,我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平民,即使還是以前的王妃,我的能力太弱,阻止不了事情的發展方向。
三個人呆愣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冷前輩最先回過神來,也坐了下來。
“這樣安定的局面恐怕也維護不了多久了!我們也是阻止不了的,爲何不偶爾的放鬆一下呢!”他們應該都能聽懂我話中的含義吧!雖然最開始要死不活的人是我,連着把他們都沾了我傷感的氣息,現在我想通了,恢復正常了,這些人反倒是還沒有緩過神來。
“那好,今日我們幾個就不醉不歸!”辜前輩豪氣沖天的拿過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說定了,不醉不歸!”被辜前輩的情緒感染,我們都下意識的執起酒杯一飲而盡,好不痛快!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喝起了酒來,我們這幾個人中,各有各的想法,以後無論變成什麼樣的局面也是很少有機會再走到一起的了,這一次的相聚,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喝啊!怎麼都倒下啦?說好不醉不歸的,快起來,不許耍賴皮啊,我們繼續喝!”辜前輩還在興致高昂的大喊着繼續,冷前輩緊跟在她的身後爲她收拾着,一邊努力的想奪過她手中的酒杯!我斷定一點,辜前輩的酒品很差啊!
“我實在不行了!”我支手捂着頭,空閒的一隻手丟下酒杯衝她直襬手,人都喝到想吐了,但腦子卻還是清醒的,只是有有些昏昏沉沉的,“你們繼續盡興的喝,別管我了!”我起身,走路有些搖搖晃晃的,期間還狠狠的撞到了桌角、凳子之類的,被人扶着才晃悠的走到了門口,蹲坐在地上,開始大吐特吐!
“小姐,怎麼開始吐了!”錦兒剛過來,就看到我吐的昏天暗地啊!她拿過身上的帕子伸過手來給我擦汗。
喝成這麼難受,看來我的酒量還是沒怎麼提高啊!
身後一直扶着我的人也蹲坐下來,伸過手來輕拍着我的背,一下子就舒服多了!“快些去給她熬一碗解酒湯來!”身後的人吩咐對着錦兒吩咐,他扶着我起身,在不遠處的石階上坐下來。
“謝謝你!無塵。”雖然人很難受,但是我還是禮貌的回頭去道謝,暗沉的夜色模糊了視線,隱約的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我對着那張臉鬱悶的大笑起來,“真奇怪,看着看着怎麼會把你的臉看成是那個混蛋呢!這個時候他是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而且他好象也沒理由會出現在這裡啊!”我低頭若有所思,“怎麼又想到他了呢,說好要斷就要斷的乾淨的,看來我今天真的是醉的不輕呢!”我邊說着話,邊擡手敲着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不要敲了,腦袋本來就不怎麼靈光,再敲下去就要傻了。”他拿下我的手,阻止我再敲下去。
“怎麼連你說話的口氣都和他那麼像啊,他以前常常用這樣欠扁的口氣和我說話,那時候,每次和他說話,真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我不由的捏緊拳頭,到現在,我想起來都很氣憤呢!
“想不到我以前這麼讓你討厭呢!”他低下頭輕笑,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
“你剛纔說什麼?”我疑惑的看着他問道。
“沒什麼,他以前真這麼讓你痛恨嗎!”他接着問啊。
“是啊,真不知道我自己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人呢!”我低頭自問,“即使他從來沒對我在乎、信任過,我還心甘情願的愛上他,真虧啊!”我呵呵笑着,說出來感覺就好多了。
我不由的嘆氣,“想不到,時間就過去那麼久了!”還是以前的日子好,雖然那些時候每次和他說話都氣的要死,但是,那只是一種單純的情緒,因爲那時候沒有感情,沒有愛上,沒有受傷,不會想到太多的事情,每天都過的逍遙自在,偶爾的偷跑出王府出去閒逛,闖些小禍,常常都是他的出現爲我收拾爛攤子!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呢?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呢!
“或許他在乎你,只是你沒有發現呢?”
“他那種人,有可能嗎?”我雙手抱着膝蓋,頭靠在膝蓋上,頭越來越昏沉。
“可能是他心裡在乎你,沒有說出口吧!”
“那我怎麼從來都感覺不到呢?他什麼事都從來不告訴我!如果再給我一次的選擇機會,我是不會選擇來到這裡的,如果想到之後的這些事,我一定管住自己的心,不讓它受傷!但是,誰能猜到這樣的結果呢?哪件事又有如果呢?”我的聲音越來越輕,好想睡啊!
“有些事他可能也是有苦衷的吧!”他嘆氣。
“……!”在我最後的一點意識中,我聽見了他最後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