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眉有那麼一瞬間，腦子是空的。w
“老範……你、開什麼玩笑？”
範中陽滿臉怔忡，他也以爲自己在開玩笑，可……
“對方是這麼說的！難道……我聽岔了？”
兩位年過半百的教授就這樣狐疑地對視着，別說，見慣了他們在講臺上嚴肅正經的樣子，如今這般神態倒有些滑稽，卻不失可愛。
尤其是姜眉，平日裡多刻板的一個人，如今眼神帶懵，像中了葵花點穴手。
最後，高雯一聲尖叫打破房間內詭異的氛圍。
“啊——我們是第一！第一！我就知道，我們一定可以！”不是被餡餅砸中的興奮，而是早知有餡餅如今果然砸到頭上的喜悅。
兩者差別大了去。
前者：毫無希望下得見奇蹟的慶幸；後者：一切努力終於看到回報的欣慰。
“ye！”楊維右手成拳打在左手手心，一跳八丈高。
時玥激動地握着談熙的手，眼含熱淚。
曾旭則是衝上前，給了談熙一個大大的熊抱：“隊長，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偶像！”
範中陽一看這架勢才醒過神來，敢情就他跟姜眉急得抓耳撓腮，這羣猴崽子早就胸有成竹！
“你們簡直混賬！”
“教授，您沒事兒吧？我們得第一了呀！”高雯不明白，他們都成大贏家了怎麼還要捱罵？
老臉驟沉：“既然有把握，爲什麼不說出來？”害他跟姜眉差點嚇出心臟病，好玩嗎？！
“您也沒問啊！”
“……”
姜眉這時也反應過來，看着興奮不已的大夥兒，真真是百般滋味在心頭，“你們這些孩子怎麼能……唉……差點被你們嚇死！”
這種感覺就像墜落地獄後，突然之間又回到地面，不僅如此，還飛上了天堂。
“不過，總算聽到了好消息！老範，剛纔有沒有問分數是多少？”
談熙幾人也齊刷刷朝他看過去。
範中陽愣住，“那個……我雲裡霧裡忘問了。”
“教授，您是不是高興傻了呀？”高雯一向沒大沒小。
範中陽竟然沒有生氣，“是挺高興的。”
談熙兩手一攤，“rpre~”
“驚嚇還差不多！”他覺得自己可能收了個假徒弟。
姜眉搖頭失笑，“沒問就沒問吧，反正明天上午有展出，咱們到時就能看到了。不過，有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怎麼回事？你們畫了什麼，怎麼會拿第一？”
“我來說！我來說！”高雯舉手，自告奮勇，然後添油加醋把談熙偷偷訓練他們故事組圖和賽前押題的事兒全部說了，小嘴吧嗒，跟倒豆子一樣。
姜眉聽完倒抽一口涼氣，“所以，你們今天究竟畫了什麼？”
“愛情啊！”
“……”
“算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反正明天就能看到。”
素描大賽爲時兩天，第一天團隊初試，淘汰近五分之四的隊伍，剩下五分之一纔有資格進入第二天下午的個人賽比拼。空出上午半天則用來展示入圍決賽的作品。
所以，明天上午不僅他們的作品會被組委會公開展覽，其他殺出重圍的小組也一樣。
“行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養精蓄銳，爭取把三座獎盃都抱回學校！”範中陽一掃頹態，瞬間容光煥發，鬥志昂揚。
談熙幾人打過招呼之後，各回各房間。沒錯將是場尤其殘酷的戰爭，因爲對手不僅有外校參賽者，還有自己團隊的成員。
姜眉爲了明天的決賽，索性就在隔壁開了個房間，家都不回了。
範中陽坐在沙發上，怔愣許久。
“老範，你做什麼？”姜眉眼帶笑意，“不會真像高雯那孩子說的，高興傻了吧？”
“這幾個熊孩子，膽兒也太大了。”語氣愛又恨，複雜得很。
“談熙是個有主意的。”
“我早該想到她會玩陽奉陰違這招！”範中陽憤憤開口。
這個小徒弟喲，把他老人家這輩子的喜怒哀都調動起來，驚喜不斷，驚嚇也沒停過。
姜眉突然來了興致，換了一個更舒適隨意的坐姿，“這話怎麼說？”
“早前，你決定重點訓練大家意境組圖的時候，我就打電話跟她通過氣，這丫頭一口就應下了，我說她怎麼突然轉性不唱反調了，敢情是打算瞞天過海，私下行動。”
“也怪我，當時太武斷了。幸好談熙這孩子多長了心眼兒……”姜眉話音一頓，“老範，我有個想法，你給參謀參謀？”
“什麼想法？”
“我這些年雖然還帶研究生，但都沒正兒八經收過徒弟，談熙這孩子有天賦，我想……”
姜眉話還沒說完，範中陽臉色就變了，“你別想了。”
“我話都沒說完……”
“談熙已經是我小徒弟了，你可別搶人。”
姜眉狠狠一頓，“你開什麼玩笑？”範中陽從來不收女弟子，業內人士都知道。
“你別是跟我一樣也看上了談熙，這會兒先說成是你徒弟，好讓我知難而退？”
“這你可誤會我了。”女人吶，就是心眼兒多，甭管多大年紀都一個樣兒。
姜眉仍然持懷疑態度，“怎麼都沒聽你說起過？什麼時候的事兒？”
“那孩子是新生裡面最耀眼的，我怕光芒太盛，反而讓她丟了初心，就一直壓着沒說，不過黎曄他們都是知道的。”
“黎曄知道？！”
“年前她辦私人畫展，我帶談熙一塊兒去的。那天之前就讓她行拜師禮了，不信明天可以問她。”
姜眉目露失望，忽然想起什麼，“我記得，你一向不帶女徒弟啊？”
“談熙是例外。你可別打什麼歪主意，想從我手上搶人！”範中陽面色一肅，他好不容易纔遇到這麼棵好苗子，歡喜得很，可不能招人眼紅。
就算眼紅，那也只有眼紅的份兒，“虎口奪食”就別想了。
老頭是要拼命的。
姜眉撇嘴，見他那護犢子的樣兒，心裡特不是滋味，“好事怎麼都讓你給撞上了？”
她好不容易想收個徒弟，沒想到已經是別人家的……
這晚，範中陽興奮得沒睡着。
姜眉也興奮，但更多的是在盤算怎麼範中陽的撬牆角，談熙那孩子她也喜歡啊！
阿彌陀佛，只能對不起老朋友了。
“阿嚏——”此時，尚在和陸徵通話的談熙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感冒？”
“沒，就是鼻子癢。”
“多穿件衣服。”陸徵聽到呼呼的風聲，便猜到她人在陽臺，“明天來看你比賽。”
“啊？”驚喜來得太突然，她有點犯懵。
“怎麼，不歡迎？”
“你沒騙我？”
“蠢東西。”
“又罵人！討厭死了……明天你一定要來啊！”
“嗯。”
“先說好，你要沒來怎麼算？”
男人挑眉，望着落地窗外無邊夜色呵笑一聲，反問：“你想怎麼算？”
“我上你下，而且不準反抗。”
那頭呼吸一緊：“欺負我現在拿你沒辦法，就可勁兒撩？”
“就撩，一句話，接不接招？”
“……接。”咬牙，切齒。
談熙心情大好，“其實我也不想在上面，費力。所以，明白一定要準時來哦~”
“小東西，還不讓人睡？”隱忍，剋制，性感無邊。
談熙用蜷起小手指，下意識撓了撓自己掌心，又舔了舔脣瓣，“乖，明天結束之後一定陪你玩~”
要命！還真不打算讓人睡了。
“那個……”談熙斟酌一瞬，好心建議：“你要真忍不住了，還有手嘛，多簡單……”
“談熙！”
“啊呀，我好睏，睡了睡了。”
“你敢掛！”
談熙只當沒聽見，“大甜甜晚安哈，麼麼噠！愛你！！”
然後，利索掛斷。
這晚，談熙做了個好夢，夢裡有她心心念唸的男人，連睡着了都帶着笑。
陸徵卻有些艱難了，凌晨才入睡，早上起來還髒了牀單。
“妖精！”低咒一聲，緊繃得更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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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