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 他叫龍擎，他叫張文卿；
第二世，他叫孫德敏, 他叫張文卿；
第三世, 他叫裴子昂, 他叫何憶。
“我還是喜歡裴子昂這個名字。”何憶說, “就像我喜歡何憶這個名字一樣。”
何憶, 何必回憶，他只是個逃避現實的懦夫罷了。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爲什麼會沒有那兩世的記憶。雖然龍弄做了很多事, 但是他確實沒有干擾我的記憶。”何憶看着裴子昂，“我是自己想要忘的。”
“我懂。”裴子昂有些哽咽的說, “你太痛苦了。”
龍擎只不過是失去了張文卿一次, 便因爲太過痛苦而將自己的九世好命許了出去。張文卿卻是失去了兩次, 但卻因爲沒有任何籌碼而無法讓龍擎同樣變成殭屍永遠的陪着他。
這對張文卿來說，太不公平了。
在這幾次的輪迴中, 盈利最大的那個，始終是龍弄。
裴子昂：“你就這麼篤定我一定會幫你嗎？”
“當然不會了。”龍弄說，“雖然我在你們心中是罪魁禍首，但是也有很多事是我無法控制的，比如說是時代原因。”
他也是直到十五年前, 才重新踏上了這片土地。即使他已經是屍王級的存在, 可是憑一己之力想要阻擋時代洪流也是難如登天。
“第一世暫且不必說。”龍弄打開了電視, 將頻道轉到了財經頻道上, “第二世、第三世我可是隻敢在你們接觸相愛之後才找上你們, 畢竟人心最是難懂的。一世情濃不代表生生世世都會如此，所以我也只能耐住性子, 最多創造點意外讓你們想見。”
“龍先生真是厲害。”裴子昂問道，“你就不怕我們不會相愛，或者是我們都不受你的控制？那龍先生可就賠大了。”
憑裴家的家世，想要毀掉龍弄的產業輕而易舉，而龍弄本人雖然厲害，可是特殊部門能治得住他的人也不是沒有的。
龍弄：“我是個商人，從來就不會做賠本的生意。”
當電熱水壺跳閘的聲音響起之時，龍弄也站了起來，他熟練的從403翻找出茶葉和水杯，衝了四杯茶葉水。
“何憶……”龍弄將四杯水都依次擺到了茶几上，“從生物學上來說，怎們應該說是同族。從倫理學上來說，身爲你轉化者的我，即使不算是你的父親，也應該是權威長輩了。”
何憶：“抱歉，我並不想要你這樣的長輩。”
“別那麼緊張。”龍弄笑了一下，“我既是龍擎的祖先、又是張文卿的長輩，作爲一個長輩我還是有句話想對你們兩個小輩說的……”
龍弄：“取之於我，也必將回歸我身。”
裴子昂：“你贏了。”
當何憶沒有利用價值之時，他的下場也就不言而喻了。
“別那麼緊張……”龍弄嘆息一聲，拿起了茶杯，“我不是一個貪心的屍，不會讓你爲難。我甚至可以答應你，不會利用裴家的勢力。”
“見好就收這點，我還是懂的。”龍弄喝了口茶水，“好了，現在話已經聊清楚了，我也該帶着蒙笑告辭了。”
龍弄：“多謝招待。”
“等等！”見龍弄要進次臥，何憶連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能和蒙笑聊幾句嗎？”
“哦？”龍弄似乎是有些詫異，隨後他笑了一下，重新坐回了沙發上，“也好，反正我們也不急在這一時。”
裴子昂：“正好我也有事想同龍先生說，比如說以後的合作方向……”
龍弄的勢力，應該早在4/9左右便被全部粉碎了。即使他重返□□，十幾年的時間他所建構勢力也不算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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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何憶苦笑一聲，看着呆呆的坐在牀上的蒙笑說，“我們可能沒辦法幫到你。”
“沒關係。”蒙笑疲勞的說，“找你們，其實也只是其中一條路。這條路不通，那就再走其他的路就好。”已經經歷過太多次失望了，所以蒙笑已經習慣了失敗的滋味。
“謝謝你們。”蒙笑說，“可惜我現在沒什麼胃口，吃不動東西。”
說着他從牀上爬了下來，踉踉蹌蹌地走到何憶面前，嘴脣開合卻未出聲……
手機……
看懂了蒙笑脣語的何憶連忙將手機遞給了蒙笑，好在他上班時會習慣性調成靜音。
我會想辦法讓你們擺脫輪迴的。
蒙笑鄭重的在備忘錄上打下了這一行字，就在何憶詫異的目光中，他突然之間抱住了何憶：“別想太多，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太得意了。”
看似溫文儒雅的皮下，是一顆霸道專治而冷酷的心。從很久以前開始，蒙笑就看透了龍弄的真實面目。
“再見。”放開了何憶後，蒙笑打開了房門，“我們走吧。”
只不過是失敗了一次而已，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
“終於只剩下我們了。”裴子昂推開了房門，看着正在看着夜色的何憶說，“最近，咱們都挺遭罪的。”
“嗯。”何憶將已經涼透的煲仔飯收拾好後，扔在了垃圾筒中，“裴子昂，有煙嗎？”
裴子昂將煙和打火機一起扔給了何憶。
點燃一根香菸後，何憶突然之間躺在了次臥的小牀上，就這麼一口一口吸了起來。
他是抽菸新手，所以在擺了個很帥的POSE後，很快便被嗆得連連咳嗽。菸灰也因此而落在了牀上，剛鋪好的牀單就這麼被燙出了一個個破洞。
然而何憶並沒有心情理會這些。
“也給我一根吧。”裴子昂看着抽菸的何憶，突然之間也撲到了牀上，次臥的牀不大，所以很快，他們便肢體便交纏在了一起。
煙霧瀰漫，沒過一會兒，整間次臥已經被煙霧籠罩。隨手將菸蒂按滅後，何憶突然之間將頭枕在了裴子昂的胸口上。
“是心跳……”他的眼中突然之間噙滿了淚水，“很有力的心跳。”他從來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聲。
“何憶……”裴子昂緊緊的摟住了何憶，“無論以後如何，我們此時都是幸福的。”
何憶：“嗯。”
說着他閉上了眼睛，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留了出來……
……
攤牌後的第一夜，何憶做了很多夢。前兩世記憶交替出現在夢中，差點沒讓他精神錯亂。
而裴子昂也做了一個夢，在這一個夢中，他終於見到了啜泣的白衣人的臉龐，那是他最愛、最熟悉人的臉。
得屍如此，夫夫何求。
《得屍如此》·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