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見她。”關學鬆說。
“這我做不了決定。”何憶說,“總得問問她的意見。”
又是一支菸點起,關雪松狠狠吸了一口,隨後吐出一口眼圈:“她不想見我對嗎?”
“我不知道。”對於關雪松的問題,何憶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解答。
情愛之事,他不懂;女人心事,他也不懂!
聞言,關雪松苦笑了一聲,自暴自棄似得又開始猛抽起煙來。
何憶頓時被嗆的咳嗽起來,完全感受不到菸酒魅力的他,對這兩樣東西印象實在是不好,害人害己的。
“你煙癮有點重。”何憶捂着鼻子皺眉說。
“抱歉。”意識到自己給何憶造成了麻煩,關雪松連忙掐滅了菸頭,“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這裡人來人往的實在不算方便。”
“也好”何憶點了點頭,“去哪裡?”
“先找個地方吃飯吧。”關雪松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該吃晚飯了,你有什麼忌口的嗎?”
“我比較喜歡吃血類製品,鴨血豬血什麼的。”何憶認真地說。
“正好那個地方有這些東西。”關雪松想了一下道,“先等我一會兒,我去取車。”說完似是怕何憶反悔,急忙跑向停車場。
也就是在這時,何憶才發現,雖然他的腿看起來恢復如常,能夠正常走路,可是一旦劇烈跑跳,肢體動作頓時不協調起來,看得人揪心不已。
沒一會兒,一輛車就停在了何憶的眼前。
“上車吧。”車窗落下,關雪松喘着粗氣說。
“其實,你不用這麼着急的。”學着關雪濤的樣子繫好安全帶後,何憶看向左邊的關雪松說。
“怎麼能不着急。”關雪松苦笑了一聲,隨後微微有些顫抖的雙手,放在了方向盤上。
期待、忐忑、心痛這種種情緒糾纏在一起,一時之間關雪松也說不出他是想見張招弟多些,還是不想多一些。
“你對這類靈異類的事件,適應力以及接受程度很高。”看着飛速而過的街景,何憶開口道。
關雪松開得太快了,到讓他有些害怕起來,交通事故什麼的,想想就很慘。
不過他的膽量倒是讓他佩服不已。
“以前也是不相信的。”關雪松嘆了口氣,“可是自從進了殯儀館工作,有些事接觸多了,自然就相信了,這地方挺練膽的。”
“所以你就和招弟姐說了一大堆靈異事件?”何憶打趣說,“她說被你嚇的好幾天都睡不着覺。”
一個幾百歲的殭屍叫一個幾十歲的女鬼爲姐,說來也有點滑稽,可是誰讓張招弟氣勢太強,總是能把何憶收拾的服服帖帖。
關雪松頓時咳嗽了幾聲,那張憔悴滄桑的臉也頓時紅的不行:“這不是爲了找話題嗎,我姑說了,不知道該怎麼找話題的時候,聊聊工作也行!”
當時天氣景色這類的話題都聊完了,馬上進入冷場階段,忐忑的他乾脆講起了身邊發生的事,看着招弟一臉認真的聽自己講,關雪松一下子倍受鼓舞,直接什麼都說出來了。
偏偏張招弟是既愛靈異故事又怕的那種類型,白天是越聽越好奇,可是一到晚上,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總是回想起那些鬼故事,自己能把自己給嚇夠嗆。
“到了。”關雪松停了車,指着一家飯店說,“就這家了。”
飯店不大,且因着附近有很多家飯店競爭,所以這家的生意不算多好,何憶和關雪松到的時候,雖然是飯點,可是還有空位。
“老弟,你來了。”飯店老闆四十左右,體型偏胖,嗓門也大的很,見關雪松和何憶走了進來,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正好那座沒人。”
老闆:“還是那些樣兒?”
“今天再多點幾樣。”關雪松指着靠窗的位置對何憶說,“就坐那兒吧。”
關雪松:“哥,菜單。”
“你朋友?”將菜單遞給關雪松後,老闆看着何憶問。
“嗯,你看看再點些什麼吧。”關雪松點好菜後便將菜單遞給何憶,而後倒水涮起杯碟來。
“毛血旺。”何憶翻了翻菜單說,“多加鴨血。”
“行,稍等一會兒。”老闆說着拿着菜單走了人。
何憶:“你常來這家?”他看起來和老闆還挺熟的。
“我和她就是在這兒相親的。”倒水的手頓了一下,關雪松有些苦澀地說,“他們家菜挺好吃的。”
“能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嗎?”涮完杯後,關雪松故作鎮定地問。
“一年前,你出車禍的那天,招弟姐死了。”何憶喝了口水說,“前幾天我租了403,正好從小體質特殊,能看見這些,就答應幫招弟姐找兇手了。”
關雪松頓時又掏出根菸來:“介意我抽菸嗎?”
何憶搖了搖頭:“你抽吧。”
看着關雪松又開始吞雲吐霧,何憶也跟着難受起來。
“兇手是誰,你們有頭緒嗎?那天發生了什麼?”關雪松邊抽菸,邊看着外面的白雪問道。
雙手不爭氣地開始顫抖,關雪松咬着牙挺了好一會兒後,才勉強鎮定下來。
何憶:“她說,死的那天是在樓下單元門被人打暈的,死後就直接被困在了403,其他的她也沒印象了。”
“死前,她懷疑有人跟蹤她,昨天我們查了下監控,發現……”
“那個人是我。”關雪松抹了把眼睛說,“還看到有什麼可疑人物嗎?”
“沒了。”何憶搖了下頭,“線索斷了。”
“不過昨天晚上,我在陽臺清冰的時候,正好救了一隻被人虐待的貓。”想到胖黃狸那慘不忍睹的傷口,何憶有些後怕地說,“我有點懷疑……”
“熟人作案。”關雪松直接抓住了重點,“很多殺人犯都有虐殺過動物。”
“但是這只是個推測罷了。”五到七樓03號誰都有可能作案。
想到那位好心的劉阿姨,何憶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沒有人脈的話,我來查吧。”關雪松錘了下桌子說,“正好我也認識些人。”他這職業倒是沒少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本事的他也認識不少。
“當局者迷。”何憶想了想說道,“如果你能幫我的話,沒準我會少走些彎路。”
“菜來咯。”還沒等他們研究出章程來,老闆已經端着菜盤走了過來,“不是哥嫌棄你,老弟啊,你可少抽點菸吧,這麼整遲早肺癌。”
“先吃菜吧。”將筷子遞給何憶後,關雪松掐滅了菸頭說,“行謝謝哥,以後我戒菸了。”
老闆頓時一副看到鬼的模樣。
“戒了就好,戒了就好。”老闆有些結巴地說,“你要能戒了煙,哥給你打折。”
何憶直接樂出了聲。
由於關雪松要開車,所以他們沒有點酒水,直接點了些飲料,鴨血就這雪碧,何憶吃的還算是舒心,就是毛血旺有些辣,進到肚子裡讓他有些不舒服。
“你只吃鴨血?”一直留意何憶的關雪松皺眉問道。
這麼吃不會營養不良嗎?
“也不只是鴨血。”何憶捂着嘴打了個嗝,這些飲料氣真大,“吃這個對我還是有些好處的,我和普通人吃的不太一樣。”
關雪松頓時瞭然,奇人有點奇怪的講究也是正常的。
“你等會兒要隨我去見招弟姐嗎?”何憶問了一句。
“我……”關雪松思索了一會兒,搖頭說,“先不見了,明天吧。”
“今晚我先聯繫人查一下,明天帶着結果去見你們。”掏出手機後,關雪松對着手機屏幕照了下自己,看着滿臉憔悴鬢髮微白的自己,他有點狼狽地說,“我得先好好收拾自己一下。”自己這副模樣出現在她面前,招弟一定會嫌棄的。
“手機號給我吧,我明天聯繫你。”關雪松咳了一聲後說。
“好!”說完何憶也取出了自己的手機。
手忙腳亂的解了鎖以後,看着未讀的十幾條微信,何憶好奇地瀏覽了一下,是昨晚在寵物醫院見到的那個人。
他發的多是些表情包,看着表情包上極富喜感的貓咪,何憶也跟着心情好了起來,他家三妹照片做成的表情包還挺有趣的。
何憶:“我的手機號是1**********。”報完數字之後,關雪松立馬一個電話撥了過來。
“這是我的手機號。”存好何憶的號碼之後,關雪松本欲再抽一支菸,可是想到自己不久前說的戒菸話語,他直接將煙盒捏癟。
一口辣椒進嘴,煙癮頓時被辣意給壓了下去。
關雪松:“我送你回去?”
“也好”慢騰騰的打了一行字回覆裴子昂後,何憶也跟着站了起來,“對了,我想打包些飯菜。”
想到“嗷嗷待哺”的張招弟,何憶決定靠美食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