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一聽徐謙被下了毒,驚恐的上前拉住徐謙,“爹,是真的嗎?”
徐謙先是一巴掌打向李桂花,李桂花胖胖的身子朝身後退了兩步才站穩,捂着臉憤恨的瞪着徐謙。徐謙再一腳踢向徐耀祖,因爲極度憤怒,心口不斷的起伏,好像氣息不穩,“你這個孽障,你們以爲我不知道,那毒是你們給我下的,你們拿了人家的好處,想要謀害我,還要利用我來害皇后娘娘!”
齊雲芷汀心裡大概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了,李桂花和徐耀祖被人利用,給徐謙下了毒,並在那人的安排下來了聖都,成功見到她,想要害她,卻被徐謙發現了,而中途徐謙遇到當歸則是預料之外的事,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當歸震驚不已,這些時日,李桂花盡力的對他表現出和藹親切,還經常給他送吃的,穿的,徐耀祖也是哥哥長,哥哥短,卻不曾想,他們竟然敢謀害自己的丈夫和父親。“你們,你們……”當歸從小生長在鄉野,對人心的醜惡見的少,因此氣的半天說不出話。
徐耀祖被徐謙提踢一腳,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李桂花趕緊上前去扶徐耀祖,“耀祖,起來,反正是他自己的命,他不要就算了,大不了我們娘倆以後相依爲命!”李桂花說這話時,故意瞟了一眼齊雲芷汀,見她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眼眸中那股凌厲的殺氣讓她瑟縮了一下,趕緊別過頭,不敢看齊雲芷汀了。
“說吧,那人讓你們做什麼?”齊雲芷汀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她就是個局外人。
“那人說,只要姐姐你去翠屏峰見一個人,他就將解藥給爹!”徐耀祖被自己爹給打了,心裡雖惱怒,但見齊雲芷汀那可怕的眼神,不敢有半絲怒意。
“見一個人?”齊雲芷汀不知道這一次又是誰在幕後操縱,不過,她並不打算按照別人安排的路線去做,“那人是如何和你們聯繫的?”
“我們也不知道,有時候我們一覺醒來,牀頭上就出現了他的命令,還有可以暫時壓制爹體內毒的解藥!”徐耀祖雖然愛財,貪婪,但對徐謙這的爹還是有幾分感情的,當初給徐謙下毒也只是李桂花一個人做的,他也是事後才知道,不過,看到那麼多錢,就完全忘記了父子親情,所以,他做事時總是帶着矛盾的心裡。
“不行,皇后娘娘,你不能去。我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馳兒,如今找到了,已經死而無憾,你是一國之母,絕對不能去犯險!”徐謙焦急的走到齊雲芷汀身邊,語氣緩和了許多,看着齊雲芷汀的眼眸中透着濃濃的父愛,“招弟,爹知道你感激我的養育之恩,但你是爹的女兒,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爲了我去犯險!”這是徐謙第一次談及兩人的父女之情,之前因爲根深蒂固的等級觀念,徐謙總是不敢拿這個身份來面對齊雲芷汀,如今,自己將要死了,反而能坦然面對了。
聽到那久違的稱呼,齊雲芷汀心裡暖暖的,小時候的一點一滴又跳了出來。當時徐謙一個男人獨自帶着她四處漂泊,給人寫信賣畫賺錢,給她餵飯,爲她洗澡,還總是將爲數不多的錢用來給她買好吃的,自己卻吃饅頭素菜。她漸漸長大,因爲長得粉雕玉鐲的,見徐謙一個男人帶着個孩子,許多人想花重金買她,徐謙都一一拒絕。後來落腳在永城,徐謙娶了李桂花後,李桂花也多次想過要賣了她,徐謙爲了防止李桂花賣了她,在私塾教書都帶着她,有一次,
李桂花真的將她偷偷賣給了妓院,徐謙變賣了所有又將她給贖了回來,還一紙休書要休了李桂花。
從那以後,李桂花纔不敢再打她的主意,又開始虐待她,徐謙剛開始也訓斥過李桂花,再後來,李桂花生了徐耀祖,母憑子貴,徐謙要是稍微不順她的意,她就吵着鬧着要帶着徐耀祖回孃家,徐謙慢慢的沒辦法了,只得儘量的護着她。
徐謙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僅憑着恩情二字,用他的所有來護着一個孤女,若說之前玉家有錢有勢,玉家滅門後,她這個孤女就真的是累贅了,徐謙仍然待她如初,這樣有情有義,一諾千金的人,值得她爲他涉險。
“不過是去見個人,沒事的!”齊雲芷汀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無論那個人是誰,她都想要去見一見,想要看一看,那人做了這麼多,到底有什麼目的。回頭冷凝着李桂花,“只是,你們憑什麼保證,我去見了那個人,就會得到解藥?”
“這?”李桂花一時也蒙了,是啊,那人只是暗中給他們留了信,可如果齊雲芷汀去見了那人,卻不履行最初給她的承諾,那她不是虧大了,要知道,她是得罪了皇后啊,以後她的一生可能就毀了。
“哼?”齊雲芷汀冷笑一聲,不再理會李桂花,回頭看向當歸和徐謙,“哥哥,你現在就帶着爹去醫學院,明日我若無法拿到解藥,就讓明玉帶着你和爹去玄醫谷,安康應該有辦法可以解了爹身上的毒!”
“好!”當歸一聽玄醫谷,眼眸中燃起了希望。
李桂花和徐耀祖一驚,若是徐謙的毒就這樣解了,那他們什麼好處都沒有了啊。
“皇后娘娘……”李桂花還想說什麼,被齊雲芷汀的眼神嚇得不敢再開口。
“告訴那人,我明天會準時赴約!”齊雲芷汀沒有理會身後的李桂花和徐耀祖,在她看來,這兩個人已經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她從來不是心善之人,對於這種一而再再而三傷害她和她身邊人的人,她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回去後,齊雲芷汀找來了影子,讓他們先去翠屏峰查看,自己則去找還在御書房的宇文勖。將徐謙的事簡單的和宇文勖說了,宇文勖沒有阻止,但堅持要跟着一起去。
“宇文勖,有影子在呢,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就乖乖的在家裡等着我好不好?”明日之事她自己也沒底,而之所以決定要去,主要是好奇心作祟。
“不行,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涉險!”宇文勖已經害怕了分離,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齊雲芷汀獨自前去,一把將齊雲芷汀拉近懷裡,薄脣吻上了那張正要反駁的小嘴。
第二天一早,齊雲芷汀獨自登上了翠屏峰,此時是夏季,山頂涼風習習,在臨近山頂處,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立於風口處,背對着上山的路,高大修長的身影透着幾分神秘。
齊雲芷汀緩緩的走上山頂,深吸一口氣,“你找我?”
男子緩緩轉過身,面上帶着一張面具,只露出了一雙眼眸。但僅僅那一雙眼眸就已經夠迷人了,因爲他的眼眸是紫色的,那眼眸凝聚在她身上,當對上她的眼眸時,彷彿一汪漩渦,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齊雲芷汀有一瞬間的慌神,差點就找了道,立刻收斂心神,再也不敢直視那雙紫眸。
見齊雲芷汀別過頭,心中對齊雲芷汀的定力驚歎,然後緩緩開口,“
是你殺了風丹?”
“你是風家的人?”難怪能有那麼一雙可怕的眼睛,聽聞風家人修煉幻術的最高境界便是擁有一雙可以隨意控制人靈魂,爲人造夢的紫眸。而一旦被紫眸造出來的夢和幻境困住,根本出不來,直到現實的身體枯竭而亡。
“不錯,你殺了風家的人,就要付出代價!”黑衣人的聲音很好聽,也很冷,即使是在說殺人的事情,也讓人覺得是在談論風月之事般的美好。
齊雲芷汀目光左躲右閃,就是不去看黑衣人的眼睛,“我沒有殺風丹,是他聯合別人要殺我,然後死在火海中,我是正當防衛。”
“風丹是因你而死!”黑衣人的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只是簡單的陳述一個事實。
“聽你的意思,他殺我,我就該伸出脖子任他殺,或者還應該先洗洗乾淨,齋戒沐浴,焚香禱告,然後換身漂亮衣服,坐在那裡請他殺了?”齊雲芷汀受不了這人的不可理喻,呲笑了一聲。
黑衣人很顯然沒想到齊雲芷汀會說出這種話,一時語塞。
“反正你就是認定風丹是因我而死,所以你就要來報仇,不問緣由,不問對錯,既然如此,就放馬過來吧!”齊雲芷汀將小手背在身後,一派閒適的站在那裡,生死存亡的問題從她嘴裡說出來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樣。
黑衣人的眼眸終於出現了一點情緒,不過卻是不解的神色,突然眼眸中爆發出一圈紫光,朝齊雲芷汀而來。
齊雲芷汀不知道那紫光是什麼,但猜測應該就是製造幻術的東西,於是一個閃身,避過了那道紫光,手中一道白光飛出,朝黑衣人的頸項間纏去。
黑衣人堪堪躲過那白光,那白光卻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再次纏了上去。黑衣人不斷的躲閃,還不忘抽空朝齊雲芷汀進攻。
就在齊雲芷汀和黑衣人交戰的時候,山路上跑過來一羣黑衣人,大概有上百人,到了山頂,手中武器紛紛朝齊雲芷汀刺來。
隱在周圍的影子此時也全部衝了出來,將齊雲芷汀護在身後,與衝上來的黑衣人交上了手。
風家人好像武功都不怎麼樣,風丹如此,這個黑衣人也如此,但此人的紫眸卻很厲害,那紫光化作一圈圈的光圈,齊雲芷汀敢肯定,她只要被那紫光粘上,就會被黑衣人控制住,因此,非常小心。
“宇文勖?”就在齊雲芷汀和黑衣人糾纏之時,宇文勖突然加入了戰局,手中長劍翻飛,幾招就將那黑衣人逼退,反手將齊雲芷汀攬進了懷裡。
“你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微微一笑,齊雲芷汀窩進宇文勖懷裡,心裡暖暖的。之前他們商量好,宇文勖要等到最關鍵的時刻纔出來,可沒想到宇文勖這麼早就出來了。
“我不放心!”宇文勖隱在暗處一直觀察着齊雲芷汀,心裡就像是被一根線吊着,緊張得不行,於是乾脆出來。
黑衣人沒有再繼續進攻,他安排的那些人已經被齊雲芷汀帶來的人全數絞殺,而他自己也明顯感覺到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解藥拿出來吧!”宇文勖冷冷的瞪着黑衣人,一襲白衣在晨風中烈烈飄響。
黑衣人不甘心,卻不得不拿出瞭解藥扔給了宇文勖。
宇文勖接過解藥,寵溺的在齊雲芷汀的額間印上一吻,“今日天氣不錯,不如我們徒步下山,順便欣賞風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