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寶珠,總有一天我要將你的怡紅院一把火燒了!”齊雲芷汀憤憤的瞪着寶珠,敢肖想她人。
“燒,隨便燒,反正有了介坤,還要怡紅院幹嘛!”寶珠坐到紫檀木的桌子邊,拿起水杯輕酌一口,媚眼有意無意的盯着齊雲芷汀,“反正你爹都要爲你招親了,西門聽雪可是志在必得啊,說不定你就要嫁去西遼了,從今以後,我就和介坤雙宿雙棲,只羨鴛鴦不羨仙。”
齊雲芷汀一驚,美目嘲諷的盯着寶珠,“現在是晚上不是白天,別做你的白日夢!”酒真不是個好東西,她就不該貪圖從瘋老頭那兒偷來的美人醉,明知道自己醉了就會暴露本性,還喝了整整一壺,現在可好,招來了不該來的人。說到那酒,齊雲芷汀現在纔有點後怕,要是被那死老頭子知道她偷了他藏了五十年的酒,估計又要到介坤那兒告狀。
“不僅他來了,各國的公子還有名門公子基本都來了!”語書終於轉過身,漆黑的眸子看着齊雲芷汀,“要是這次真能將你這個禍害給嫁出去了,我一定送個大禮給那人!”
“語書?”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齊雲芷汀轉身回到了白玉暖牀上,“你好沒良心啊,人家很傷心的!”
“我會附贈怡紅院的長期門票!”寶珠更加的幸災樂禍。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沒良心的,哼!”齊雲芷汀一雙大眼睛轉啊轉,轉啊轉,最後搖搖頭,“不過,我的確應該去看看那些未來的老公,也許有我喜歡的貨色呢!”
思棋輕嘆一聲,“今天來的那些人估計都不會輕易放手了!”舞臺之上那麼動人心魄的人兒,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不會輕易的放手,怕是從今往後都不會有安穩日子過了。“只是苦了我們癡情的聖皇了!”
“你想死啊!”齊雲芷汀怒瞪着思棋,“好了,我要去會會我那些未來夫君了,力求給他們留下終身難忘的第一印象。”
齊雲芷汀從牀上跳了下來,在屏風後窸窸窣窣的搗鼓了半天,終於走了出來。一身黑色夜行衣包裹住玲瓏的身段,原本傾城的容顏變成了一張平凡的臉,平凡的扔在人堆裡就找不着的那種,黑髮全部束起,挽了個簡單的馬尾。“好了,我現在就去偷香竊玉!”俏皮的向衆人眨了眨眼睛,飛身從窗戶躍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希望她不要弄巧成拙!”寶珠沒好氣的起身,扭着身子離開了房間,其他四人也跟着離開了房間。
此時已是深夜,聖都城北邊的商業中心依舊繁華,一個若有若無的黑影從北邊漸漸的移到南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南邊一座府邸,上面掛着北穹二字。黑影悄無聲息的在北穹府的空中移動,幾乎和黑夜融爲一體,連一絲風聲都沒有,最後落在一棟兩層的小樓上。
小樓裡此時燈光昏暗,燭火搖曳,一雙漆黑的眼睛透過房頂的縫隙看向屋裡。夜明珠掛滿四周的牆壁,陳設非常簡單,一張軟榻,一張書桌,一張可容納十人的大牀上紅羅帳放肆的擺動,羅帳的縫隙中不時的漏出女子的吟哦和男人的喘息聲。
“切,西門聽雪果然是個酒色公子,每次見面都是在女人的身上,看哪一天死在女人身上!”齊雲芷汀心中鄙視那個正在努力奮戰的男人,悄無聲息的從敞開的窗戶
飄進屋子裡,坐在房頂的房樑上,搖晃着一雙小腳。
“公子,啊……”女子顯然很受用,情不自禁的叫了出聲,那聲音要多肉麻多肉麻,聽得齊雲芷汀打了個冷顫,嘴角狠狠的抽啊抽,這種萬人騎的男人,也只有那種女人喜歡。
“誰?”紅羅帳中閃出一個紅色身影,一柄利劍刺向房樑上的齊雲芷汀,齊雲芷汀的身影一閃,已經落在屋子裡正中央。
“呵呵,西門公子,溫柔鄉果然是英雄冢啊,本小姐都進來了半天,你才發現。”齊雲芷汀站在屋子裡一動不動,任由那柄利劍刺向自己,就在離她眉心一個手指的距離,劍停了下來。
西門聽雪妖媚的臉噙着一抹輕笑,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女子,“你是什麼人?”眼前的女子武功深不可測,連他都感覺不到她的氣息,若真如她所說已經來了很久,要殺自己,剛纔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這雙眼睛爲何那麼熟悉呢,可那氣息卻又那麼陌生,西門聽雪有那麼一瞬的失神,但很快清醒過來,因爲記憶中的那雙眼睛猶如小鹿一樣清澈明亮、純淨伶俐,偶爾透着一絲狡黠,而現在的這雙眼睛表面慵懶魅惑,實則凌厲狠辣。
“嘖嘖!胸肌發達,八塊腹肌,還有……”西門聽雪剛纔正在大戰,出來時只披了一件寬大的絲質睡衣,連衣襟都沒來得及拴上,他又正面對着齊雲芷汀,因此春光全露。而齊雲芷汀毫不客氣的從上往下瀏覽,眼中滿是欣賞和讚歎。
危險解除,利劍放下,西門聽雪緩緩的拴上了衣襟,包裹住外露的春光,看向齊雲芷汀的眼神換成了曖昧,“小姐對本公子的身材還滿意嗎?”雖然他不確定面前的是誰,但他知道來者沒有惡意。
“滿意,百分之百滿意!”齊雲芷汀有些意猶未盡的看着西門聽雪,眼中滿是期待,“可惜沒看夠!”因爲無聊,她從靈樞哪兒學了易容術,看來很管用,連西門聽雪都沒看出來。
西門聽雪欺身來到齊雲芷汀身邊,大手一攬,將齊雲芷汀攬進懷裡,兩人之間毫無縫隙的緊密貼合,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飄進了齊雲芷汀的鼻子。
“啊嚏。”齊雲芷汀一個噴嚏將臉上的黑巾噴落,同時噴了西門聽雪一臉的口水,讓原本準備吻她的人厭惡的放開了她的腰。齊雲芷汀趕緊推開西門聽雪,眼裡同樣顯出厭惡,“一個大男人,弄的比女人還香,真受不了!”
西門聽雪嫌惡的別過臉,趕緊來到洗漱區洗了個臉,不,是洗了好幾次,直到確定沒有味道才轉過身,看着眼前平凡的掉在人堆裡都找不出的臉,微蹙着眉頭,“小姐今晚來本公子的府邸就是來看本公子和美人親熱的嗎?”
齊雲芷汀心中暗笑,她知道西門聽雪有潔癖,故意噴了他一臉的口水,但臉上卻有些可惜,“本小姐本來是想來看看四國公子哪一個的風采更好,剛纔還覺得西門公子身材好,牀上功夫也好,可以交往,現在看來還是算了,我對花香過敏,受不了你身上那麼濃的香味!”原本就是來逗一逗西門聽雪,目的達到,飛身從窗戶離開,一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公子?”羅帳裡的女子嬌媚的輕呼。西門聽雪一直看着那離去的背影,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怔忪了半天,直到聽見女子的聲音,
轉身掀開簾子鑽進了羅帳。
黑影在夜空中繼續閃爍,最後落在了一個雅緻幽靜的院落,一陣悠揚的笛聲飄蕩在空中,曲調寧靜淡然,讓這本就寧靜的夜晚多了幾分夢幻的味道。齊雲芷汀輕飄飄的落在湖邊,湖水澄清安靜,倒映出周圍的樹影,略顯蕭瑟。不遠處的湖心亭中,一個白衣男子背對着她立在亭中,因爲沒有月色,只隱約看的見一個修長的人影,卻不知爲何,那個背影讓人心中頓生一種孤獨的感覺,彷彿被世界所遺棄。
“小汀!”磁性清涼的聲音中透着溫柔,北堂譽轉過身,一張精緻無雙的俊顏上帶着淡淡的微笑,溫潤如玉,讓人如沐春風,那雙深邃如黑夜的褐色眸子中滿是喜悅,看見站在湖邊的齊雲芷汀,大踏步繞過亭子來到齊雲芷汀身邊。
齊雲芷汀深吸一口氣,看着那張乾淨溫暖的容顏,心中有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可雙腳又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怎麼都邁不動,只見他緩緩的走過來,在這暗沉的夜色中,猶如天神下凡,一下子侵潤了她乾涸的心。
北堂譽走到齊雲芷汀身邊,伸出如玉的手扯下了齊雲芷汀面上的黑巾,一張平凡的臉呈現在眼前,不禁俊眉微蹙,“爲什麼將自己弄成這樣?”
“怎麼是你?”齊雲芷汀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顏,聞着那沁心的蘭香,內心裡最深的傷痛再一次涌了出來。“你現在可是北穹的王,還有空來參加這種遊戲?”北堂譽早在一年前就承襲了北穹王位,成爲了真正的北穹王,她沒想到這次來的還是北堂譽,之前也沒有得到任何訊息。
北堂譽淡淡一笑,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他知道,那次的事她始終沒有走出來,輕嘆一口氣,溫柔的看着齊雲芷汀,“我想你了,所以就來了!”看着眼前這張陌生的面容,北堂譽心中沉着深深的失落,她竟然連見他一面都不願意。
“北堂譽,你這是調戲我,就不怕宇文勖找你算賬!”齊雲芷汀略帶嘲諷的盯着北堂譽,欺騙試探她的事,北堂譽絕對是知情者,卻一直裝作不知道,讓她如何不惱。
“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可你應該知道,我的命是宇文給的,我不能背叛他!”北堂譽知道齊雲芷汀因爲此事惱他怨他,但情勢所逼,他只得承受。
“既然你不能背叛他,還敢來參加招親大會?”她不想再和北堂譽閒扯,也不想再糾結陳年往事,於是轉身欲走。
“小汀,我只是想要給自己一個機會!”北堂譽焦急的抓住齊雲芷汀的袖子。
“你應該知道,這次選親不是我的意思,所以我誰也不會選,你來了也是徒勞!”齊雲芷汀別過頭,不想去看那張容顏,那會讓她再次陷入那最痛的回憶中。
“我知道,我只想來見你一面,這半年來,你躲着我們所有人,我來了幾次你都不見,要不是因爲選親,你肯定還是不會見我的!”北堂譽如黑夜的眼睛緊緊的盯着眼前的齊雲芷汀,彷彿要將她的樣子刻進自己的記憶最深處。
齊雲芷汀轉過身,輕輕躍起,黑影迅速消失在夜空中,無影無蹤。
北堂譽看着那與黑夜融爲一體的身影,原本淡淡的笑意消失,黑眸中凝着深深的悲傷,全身散發出的哀傷氣息將這寧靜的氛圍也染上了濃濃的哀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