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勖靜靜的聽着,眼睛卻一直看着元芷汀,元芷汀一直注意聽着靈樞的話,感覺到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擡頭正好對上了宇文勖微怒的眼神,不明白她又怎麼得罪他了,無奈的嘆了口氣,“靈樞,謝謝你,接下來可能要麻煩你在這裡多待幾天,等他的身體好些你再走!”
宇文勖聽了元芷汀的話,總算露出一點笑容,她還是關心自己的,也不枉他爲她做的一切了。靈樞看向牀上的宇文勖,見他正挑釁的挑眉,淡淡的別過頭,“小汀,我跑了一天,一口飯都沒來得及吃,你準備餓着我嗎?”
“啊?我這就去準備!”元芷汀抱歉的笑了笑,轉身出了房間。
“卑鄙!”宇文勖咬牙切齒的瞪着靈樞,雖說他是救命恩人,可是敢肖想他的女人,他就絕不姑息。
靈樞還是淡淡的溫柔的笑着,“小王爺好好養傷,按時吃藥,明天我再來幫你走針!”一邊說一邊收拾他的藥箱,然後慢步出了房間。“既然你沒事了,我也先去處理別的事了!”明宏一直注視着兩人的互動,無奈的一笑,沒想到他的妹妹還有這麼多人喜歡啊,不過元芷汀明顯不懂兩人的心思,這兩個情敵暗中鬥法她都不知道,“鬼影,好好保護你家主子!”
宇文勖哀怨的看着空空的屋子,真是一羣過河拆橋的白眼狼。
“主子!”鬼影這才進了房間,冷冷的一張臉毫無表情。
“誰讓你們來的?”宇文勖收起了剛纔的怨婦樣,全身散發出一種威嚴的王者之氣,鳳眸微眯,冷冷的看着鬼影。
鬼影對於宇文勖故意散發出的威嚴視若無睹,還是一臉冰霜,“是皇上派屬下來的,您馬上要及冠了,不能有任何差池!”
宇文勖沒有再說什麼,閉上眼睛,“出去,別讓我再看到你這張臉!”
“是!”鬼影迅速消失,宇文勖再次睜開眼睛,脣角微微一勾,又恢復了之前的痞子樣。
“回來!”宇文勖盯着頭頂的羅賬,“派人保護元姑娘,將她的一舉一動事無鉅細的都要回稟給我!”
“是!”鬼影愣了一下,低下頭閃了。
元芷汀做了幾道小菜,拿到靈樞的院子。靈樞正坐在院子的石几上在看書,聽見腳步聲,擡起頭,微微一笑,元芷汀被那一笑幌花了眼,都說一笑傾城,靈樞絕對有當禍水的潛質。
“我隨便做了幾道小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元芷汀拿出食盒中的食物,一一擺在石桌上。
靈樞放下書,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湯,顏色搭配鮮豔,做法奇特,一看就很有食慾,都是他沒見過的吃食,疑惑的看着元芷汀,“這都是什麼菜?”
“宮保雞丁、螞蟻上樹、素什錦、魚頭豆腐湯,怎麼,你以前沒吃過?”想想也是,這宮保雞丁可是清朝末年才發明的菜,這裡的人沒見過也很正常。
“的確沒見過,一定很美味!”靈樞執起筷子拈了一塊雞丁,黑眸中難得的出現了驚喜的神色,“雞丁細嫩多汁,帶點微辣,這花生脆香可口,好吃,看不出小汀廚藝如此精湛!”
元芷汀也沒吃飯,兩人愉快的進餐,當宇文勖得知了之後,憤憤的瞪了一眼報告的暗衛。
半個月的時間,宇文勖已經活蹦亂跳了,北堂譽的毒也解了,參加完北堂譽的及冠禮,元芷汀準備和明宏回“天下第一莊。”明宏的意思是讓她以玉家遺孤的身份站出來,重整玉家,因爲她是女子,那些人不會把一個女子放在眼裡。玉家當年被殺的只有嫡系一脈,其他的旁系只是受到打壓,她站出來,那些玉家旁系自然會主動找到他們,那麼便可以暗中慢
慢的聚集力量,爲玉家報仇便之日可待。
五月初一,北堂譽及冠,元芷汀也受邀觀禮,一大早便被幾個丫鬟從被窩裡拉了出來,侍弄了半天,裡三層外三層的裹了厚厚的幾層,才渾渾噩噩的出了院子。
“真是人靠衣裝啊,假小子這麼一侍弄,也有點女人味兒了!”宇文勖是典型的找抽型的,元芷汀白了他一眼,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倒不是她有多嬌貴,實在是這長長的裙襬走起路來不方便。
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北穹王宮,一個宮人模樣的小孩趕緊上前,“宇文公子,明公子,元小姐,公子命小人在此等候!”
“恩,走吧!”宇文勖還是一副騷包樣,從頭到尾一身白,脣角始終噙着一抹淡淡的痞痞的笑,宮門口的一些女子看見他已經兩眼冒金光了。
“小汀,要我扶着你嗎?”宇文勖知道元芷汀穿不慣這種衣裙,故意打趣。
元芷汀剜了那個幸災樂禍的人,挺胸收腹,優雅的邁着蓮步朝前走,驚得宇文勖一個踉蹌。元芷汀脣角微微一勾,她可是出色的國際間諜,接受過各種訓練,不就是扮高貴優雅嗎,她還出入過英國王室呢,小兒科!
王宮比起故宮來說是小了許多,但也算是大的了,一路上鮮花盛開,亭臺樓閣精緻典雅,園林設計獨具匠心,給無聊的行程增添了幾分情趣。走了大概一刻鐘,幾人來到了今天及冠禮的宮殿乾元殿,此時已經站滿了人,幾人的到來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尤其是那些貴族女子,兩眼直勾勾的盯着宇文勖和明宏,完全沒有一點羞澀的表情。北穹地處北邊,大部分民衆都從事畜牧業,因此民風彪悍開放,男女之防沒那麼嚴格,而且崇尚自由戀愛,即使是貴族子弟,也不會盲婚啞嫁,女子地位也較高,因此今天這種場合,凡事王族人員基本都參加了。
因爲三人是陌生面孔,所以引起了格外的關注,按理說,及冠及笈禮是隻有家族內部人員才能參加,北堂譽是北穹王嫡長子,將來的北穹王第一順位繼承人,及冠禮辦的較大,朝中貴族也派了人來參加。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族長樣子的一個老者走了進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接着北穹王和王妃以及王室成員陸陸續續走了進來。
北穹王頭戴紫金王冠,一身紫色金線繡螭紋袍,身材魁梧,面部輪廓分明,北堂譽除了眉眼間有些像北穹王,其他的地方都不像,北穹王妃則是個標準的大美人,秀髮高挽,一套精緻的黃金華盛,雖然三十多歲了,但看起來就像個二十來歲的女子,只不過眉眼間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更顯風韻卓絕,在場的還沒幾個女子的樣貌能超越她的,除了站在她身後,同樣一身華麗大紅宮裝的北堂影。
“參見大王,王妃!”其他人都陸續跪下,只有元芷汀三人沒跪,宇文勖是因爲身份特殊,明宏不是北穹人,自然不用跪,元芷汀則是不願意跪,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到了一道帶有殺氣的目光,環視了一週卻沒找到。
“起來吧!”北穹王一揮手,其他人都站了起來,恭敬的立於兩旁,“族長,開始吧!”
“是!”那族長一身黑色繡金雲紋長袍,威嚴的五官,嚴肅的表情,氣勢壓倒一片,“族子北堂譽及冠禮起!”
北堂譽緩緩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身紫色繡金雲紋袍,及腰的黑髮高挽,如玉的面龐,引來衆多女子一陣抽氣聲。
北堂譽目不斜視,一步一步的緩緩走到族長身邊,族長從旁邊一個宮人手中託的黃金盤中拿出一隻玉簪插在北堂譽的頭上,說了一大推聽不懂的話,北堂譽稽首拜,然後來到北穹王身邊
跪下。
北穹王起身,取下剛纔的玉簪,從旁邊拿起一頂紫金冠,爲北堂譽帶上,又插上同款的紫金簪子,也說了一大堆的話,北堂譽叩首謝恩,及冠禮總算結束了。
“北堂譽乃我北穹王室嫡長子,今日及冠,按照禮法,從今日起便是我北穹王室第一順位繼承人,衆臣子跪拜!”北穹王執起北堂譽的手,下面衆人跪拜。
“報!”門外一侍衛高呼着跑了進來,一臉焦急。
“何事如此高呼,驚擾了大公子的及冠禮,拉下去杖斃!”北穹王很不滿,發怒了,那侍衛一聽,卻沒有太大的反應。
“王上,想必是有十分緊急的事,否則這侍衛也不會如此無禮,不如先聽他所報何事,再決定如何處置!”北穹王妃趕緊制止,不知爲何,元芷汀總覺得這北穹王妃的眼神很奇怪。
“好吧!還不趕快稟報!”北穹王剛纔的怒氣全部消失了,坐回到自己的王位上。
那侍衛一聽,趕緊回報:“稟王上,昨夜岄河上游突發大水,一路傾瀉而下,沿河十三個城鎮全部被淹,死亡人數現在還無法統計,但肯定不少!”
“什麼?”北穹王一聽,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所有人都驚訝的呼叫,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
“王上,這十三個城鎮加起來可有數十萬的民衆啊,請趕快下令救災啊!”一個老頭趕緊上前。
“是啊,王上,臣請命前去查看災情!”一箇中年男子上前請命。
“王上,這次的災情看來很嚴重,譽兒才能卓絕,如今已是北穹的大公子,何不讓譽兒代表您去巡視,這樣既可以顯示王上對百姓的關懷,又可以讓譽兒在百姓心中留下好印象!”北穹王妃此時纔開口說話,那表情看不出是好是壞。
北穹王看了一眼北堂譽,北堂譽稽首拜,“父王,兒臣願前往視察災情!”
“恩,去吧!”北穹王思考了一下,“封丞相,你就協助譽兒一起處理救災事宜吧!”
“是!”剛纔那個老頭和北堂譽一起跪拜,大踏步走了出去,宇文勖領着元芷汀等人也出了大廳。
“北堂譽,你等等!”元芷汀上前叫住北堂譽,“這件事不簡單,你最好小心!”
北堂譽看見元芷汀,眸中有一閃而過的驚豔,然後微微頷首,“我會的!”
“你是什麼人?你憑什麼說這件事不簡單?”封丞相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看起來也就十來歲,以前沒見過,不知是敵是友。
“外公,這是明宏的妹妹,叫元芷汀,是我的朋友!”北堂譽趕緊介紹,“我們先回丞相府,商議一下該怎麼做吧!”
“好!”封丞相一聽是友非敵,剛纔的戒備消失,幾人很快到了丞相府,進了一間書房,遣退了所有人,屋子裡又多了幾個人,是封丞相的兩個兒子和三個孫子,那三個年輕的,兩個比北堂譽大,一個比北堂譽小一點。
“小丫頭,說一說,你爲何覺得事情不簡單?”封丞相只是很好奇,一個小姑娘,對北穹王室的事情根本不瞭解,爲何會有那麼一說,其他人也好奇她是如何看出來的,都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那個進來報告的侍衛,聽見北穹王要杖斃時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個普通的侍衛,乍聽自己要死了,不害怕,不緊張,你們覺得正常嗎?除非他早就知道有人會幫他,他絕對不會死!”元芷汀知道這些人心裡都清楚這件事有問題,只是好奇自己爲何會知道。
“果然觀察入微,小汀,接着說!”宇文勖欣賞的盯着元芷汀,越來越覺得元芷汀小小的身體裡蘊藏了無窮的寶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