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慫?”葉天玄聞言,不由看了看面前這位獨孤小姐,他萬沒想到如此粗陋之語會出自一位大家閨秀之口。
獨孤錦颯將兩隻圓眼一瞪,反問道:“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葉天玄淡淡一笑,道:“在下雖孤陋寡聞,但金鼎劍派的名字,總還是聽過幾耳的,金鼎劍派即便是再不濟,也是天下五大武道聖地之一,他們會怕惹事嗎?但凡修武之人,之所以心甘情願加入宗門,甘願爲宗門賣命,一方面是看中宗門的資源與栽培,而另一方面是背後有人給自己撐腰。那幾人即使是真的懼怕於我,也絕不會掉頭就走,而是與我比試一番,若是負傷,則可到其宗門長輩那裡哭鬧一番,也誓要找回場子。他們之所以什麼都不說就走,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們和你認識,或者可以直接說,他們受僱於你,在我面前演這一場戲。獨孤小姐,在下說的可對?”
葉天玄說到一半的時候,獨孤錦颯就知道自己露了破綻,穿幫了,心中在那裡懊悔:“我真是虎啊,爲什麼就不能讓他們換身衣服,這麼重要的細節我竟然忽略了!”
葉天玄見獨孤錦颯良久不語,加之恰巧在街上,大街上你來我往,讓旁人看到他們如此拉拉扯扯,終歸是不太好,隨即拱手道:“獨孤小姐,如無其他事,在下就此告辭了!”
說罷,轉身欲走。
“站住!”獨孤錦颯猛然大喝一聲,見到周圍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當即俏臉微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公子留步!我實是有事請你幫忙,纔會出此下策的。要不公子再給我一個機會,去前面的醉仙居,讓我細說從頭。”
說話間,猛地上前一步,一手拉住葉天玄的衣袖,一手向前一指。
獨孤錦颯的舉動登時令旁邊的蘭芝羞臊無地,滿臉通紅地直跺腳道:“小姐,大庭廣衆之下,怎麼……怎麼能和外男如此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你別管,我們都是修武之人,舉止親近些也無妨。”獨孤錦颯非但不以爲意,而且拉着衣袖的手攥地更緊了。
葉天玄一臉無奈,沉聲道:“好,只此一次,下不爲例!不過……請小姐將手放下!”
“好,不碰,不碰就是了!都聽你的!”獨孤錦颯聞言,自然是喜不自勝。
醉仙居距離三人並不算遠,三人很快就到了門前。
“敢問客官幾位啊?”店小二循例問道。
“三位。”葉天玄沉着臉問道:“有雅間嗎?”
“有,有……客官裡面請。”店小二將三人引到樓梯間,並叮囑道:“三位小心腳下。”
不過片刻功夫,三人就來到了二樓雅間,並很快分賓主落座。
“請問客官點些什麼?”店小二隨即來到葉天玄的面前。
葉天玄隨手指了指獨孤錦颯,示意店小二去問她。
“是,夫人吃點什麼?”店小二此言一出,葉天玄剛喝到嘴裡的茶水,差點沒吐出來。
“小二,你哪隻眼睛看出她是我夫人了?”葉天玄不禁氣結的問道,畢竟閣中女子與出嫁的女子髮髻是完全不同的,店小二經常迎來送往,這點事還是知道的。
店小二當即堆笑道:“客官息怒,即使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啊。”
店小二說完,見葉天玄臉上餘怒未消,當即告饒,迅速推出了雅間。
葉天玄徹底被這“機靈”的店小二整的無語了,隨即道:“好了,你可以細說從頭了。”
此語說罷,發覺獨孤錦颯並沒有絲毫反應,擡眼一看,只見其耳根通紅,低着頭,不知在看些什麼。
“喂,喂……”葉天玄用力敲了敲桌子,催促道:“說你呢,說話啊,不說我走了。”
這時,獨孤錦颯纔回過神來,道:“不好意思啊,我剛纔跑神了,我之所以在你面前演這麼一齣戲,實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隨後,獨孤錦颯就將她要奉家族之命嫁給華北辰的事情,全部告知給了葉天玄,並訴說了她的不情願。
“你究竟希望我爲你做什麼?”葉天玄聽了一遍,也沒明白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獨孤錦颯俏臉一紅,微微停頓,隨即鼓起勇氣,一口氣說道:“我希望你做我的議親對象。”
在文朝,婚喪嫁娶是人生大事,其禮節十分繁瑣,越是大戶人家在這方面看得越重,禮節越是繁瑣。一般來說,凡是待出閣的姑娘,通常會由父母或是家中長輩做主,去談一到兩個議親對象,其中門當戶對是爲首選,如果姑娘能夠在其中看中一個,則會進行下一步定親。當然,也有男方主動上門提親的情況,只要女方家收了男方的禮物,自也屬於議親的範疇。
獨孤錦颯所說的“議親對象”大抵是這個意思,即讓葉天玄裝作上門提親之人,當然她忽略了其父同意這一點。
葉天玄看了獨孤錦颯一眼,心中確是涌起了一絲憐憫,畢竟獨孤錦颯是女兒家,若是此事真的傳揚出去,那麼她的一世名聲就徹底毀了,顯然家中的親事已然將她逼得病急亂投醫了。
然而,憐憫只是憐憫,葉天玄並不打算答應對方,隨即道:“你在我面前演這一齣戲,顯然是事先調查過我,你應知道龍京城並非我久留之地,而且我的身份只是沈府的贅婿,在文朝,贅婿是沒有資格另外納妾或是娶妻的,當然我也沒有這個打算!因此,此事請恕在下無能爲力,小姐還是另請高明吧!”
“大叔!好心大叔!”獨孤錦颯見葉天玄起身欲走,不由心頭一急,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口利刃,抵在自己白皙的脖頸上,眼圈帶淚地說道:“大叔,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要不然也不會如此,那個華北辰,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嫁的!我知道你現在是毅王身邊的侍讀,而毅王也成爲了奪嫡的熱門人物,所以我嫁給你,一樣能夠幫到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