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玄此語,正是擊在了墮峰山的痛處,以冥龍之力衝擊封印,進而藉機上位的確是他的精心謀劃,處心積慮欲做之事,但此事究竟有幾成勝算,墮峰山並不知道,或者說他設計此謀,也不過是背水一戰,在潛意識中已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
此時,葉天玄見墮峰山臉色難看,眉宇間有一種難以掩飾的憂鬱,心知自己的話已然點到了對方痛處,不由繼續說道:“墮星主很清楚,冥龍乃是冥界之物,一旦現世,必會引來冥界的界主,甚至是那些古冥的注意,而到時墮星主就是懷璧其罪,若是你可以順利繼任大星主之位還好,可以團結其餘星殿的力量,對抗冥界,甚至是以交出冥龍爲條件,以換取自己的一線生機,可是……”
“可是如何?”墮峰山不禁焦急地追問道。
“可是,若冥龍之力無法衝破封印,那麼星主所夢寐以求的頭功,就成了癡人說夢,而且還會爲自己乃至整個星冥殿帶來殺身之禍,古冥的力量,莫說星主一個區區假仙修爲,就算是本座也只能勉強抗衡,何去何從,還望星主三思!”葉天玄說罷,旋即擡首看着此時圓鏡之內的墮峰山。
“古冥!”墮峰山低聲輕吟,單是想想就已令他感到頭皮發麻。
古冥可是開創冥界元老級的人物,絕對強大的存在,就連天界的誕生都要晚於它們,而且它們不老不死,永遠不會隕落,更爲可怕的是,迄今爲止,還沒有人真正見過它們,因爲凡是見過它們的,全都形神俱滅,永遠消散在這片世界了。
葉天玄看的出,此時的墮峰山已經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之中,隨即趁機說道:“說實話,本座十分欣賞墮星主的韜略與孤注一擲的決心,但僅憑一座小小的星殿,終究無法逆轉大勢,完成最終的逆天改命。若墮星主願意,還是那句話,可以加入本座的戰神行宮,共圖大計。”
“不,絕不!本座不會聽憑你的蠱惑,就輕易改變初衷!我們星族定能衝破封印,獨斷萬古諸天!”墮峰山的雙眸突然化作赤紅,狀若瘋狂地衝葉天玄吼道。
葉天玄倒是不以爲忤,繼續道:“墮星主要知道,決心是一回事,而實力往往是另一回事。本座之所以願意浪費時間,與星主說這麼多話,除了想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外,確有招納星主之誠。本座知道現在讓星主放棄謀劃,進而背叛自己的族羣,是十分艱難的事情,不如這樣,本座與你打個賭如何?”
“打賭?打什麼賭?”墮峰山漸漸恢復了理智,滿臉狐疑地看着葉天玄。
葉天玄幽幽說道:“對於你們的謀劃,本座不會過問,可以讓你們繼續召喚冥龍,甚至你們利用冥龍衝擊封印,本座亦不會去管。但倘若你們沒有成功,希望星主可以接受本座的邀請,加入戰神行宮,成爲本座座下一員,如何?”
“在下若是成功了呢?”墮峰山連忙問道。
“若墮星主成功,本座不但不再提及此事,而且可以在星主需要的時候,替星主擋下冥界的進攻,當然這有一個條件,即無論星主成功與否,都希望星主可以放過那些沒有被抽出龍魂的幼龍,這是本座答應木蒼的,還望星主可以成全。”葉天玄明白若龍魂被煉化爲厲龍魂,那麼其意識已被煉化之人所奪,救與不救已沒有任何意義,但那些幼龍還有一線生機,所以才提出這個條件。
墮峰山聞言,不由看了地上的憐奴一眼,見其輕輕點頭,隨即道:“好,一言爲定,你的條件,本座答應了。你的打賭,本座也應下了,若你不放心,本座自可以無極星辰大道立誓,以示自身之誠。”
“不必!”葉天玄擺了擺手,道:“星族人向來重諾,本座還是有所瞭解的,更何況你身爲星主,更當以身作則,若這點信任都沒有,又何談後面的合作?!”
“聽戰神將軍之意,好像穩操勝券,料定本座會輸一般。”墮峰山頗爲傲氣地問道。
葉天玄沒有理他,只是自顧自地道:“好了,今日晤面到此爲止,本座告辭了!”
“好,憐奴替本座送戰神將軍。”墮峰山說話之時,葉天玄的元神已經飛出了山腹,順利回到了侯府的肉身之內。
葉天玄緩緩睜開雙眼,輕輕一嘆,此次晤面確實遠超預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可以成功拿下墮峰山這股星族勢力。
然而,葉天玄慨嘆的是,他也不知此舉究竟是爲了天界,爲了天帝,還是爲了自己。
現下天界闇弱,已成爲不爭的事實,若非有他一柱擎天,恐怕現在的天界就會被其餘六界分而食之。
可是,天界的頹勢幾乎已成定局,幾乎沒有什麼翻盤的可能。葉天玄身爲天界戰神,究竟是力挽狂瀾,挽狂瀾於既倒呢?還是順勢而爲,藉機蓄勢,另造天界,將此計謀變成真實?
這對於葉天玄來說,是一場極爲艱難的抉擇!他現在也只能見步行步,先將眼前之事做好,再從長計議。
一陣胡思亂想之後,天已微亮,東方的魚肚白漸漸成勢,進而徹底趕走了無邊的黑暗。
葉天玄沒敢多作耽擱,照例進宮,拜見毅王周明睿。此外,今日是皇家圍獵正式下旨的日子,其中包含許多比試的細則,需要他們謹慎應對。
約莫上午的時候,葉天玄就拿到了皇家圍獵的細則,一切果然如他所料,此次是衆人合力作戰,所以周明睿所帶的每一個人都很重要,都不容有失。
根據圍獵的細則,獲得妖丹可以計分,但若損失隊員,同樣會損失分數,若是進去的二十人,最後出來的只有個位數,那麼依然會判其圍獵失敗,所以葉天玄在得到細則之後,還未等到周明睿回來,就匆匆地離開了皇宮,直奔宮外的坊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