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奴的一番哀求言辭,不禁讓胡貴妃陷入到一段久遠的回憶之中。
大約是在十五年前,胡貴妃因在生產雍王的時候,落了病根,而突發重症,以致無法侍駕。胡貴妃爲了鞏固住自己在後宮中的地位,隨即將自己的貼身丫鬟緋雲,親手送到皇帝周宗盛的身邊。
起初,緋雲曾在胡貴妃面前發下重誓,即使到了皇帝身邊,也只做胡貴妃的眼線與棋子,絕不與皇帝發生真的感情。
然而,由於緋雲生的十分貌美,自引來了周宗盛的喜愛,加之周宗盛正值春秋鼎盛,相貌堂堂,儀表不俗,緋雲很快陷落,併爲其誕下一子。
胡貴妃得知消息後震怒不已,隨即派遣影衛暗殺了緋雲,當時緋雲因生子有功,已然母憑子貴,晉封了嬪位,居住於嘉德殿內,但依舊沒有逃離開胡貴妃的毒手,當時胡貴妃想直接斬草除根,卻被憐奴阻攔。
因爲經過憐奴的推算,緋雲之子,也就是十皇子周明睿乃是天龍化身,未來將繼承大統之人,貿然殺之,必然爲胡貴妃帶來災殃,於是她將龍魂強行注入了周明睿的體內,致使其形態癡愚。
憐奴希望通過龍魂吸取周明睿身上的天龍氣運,並將此氣運用豢龍族秘術,注入到雍王體內,從而逆天改命,使其成爲真正的天龍。只可惜,此事爲葉天玄所破,讓她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輸了一城。
胡貴妃深吸一口氣,再次冷冷開口道:“你的另一件事進行的如何了?”
“回稟主人,一切都在進行當中,相信很快就能爲主人所用。只是……”憐奴不由話音一頓。
“只是什麼?嗯?”胡貴妃瞪了依舊跪在地上的憐奴一眼。
“只是此事太過陰損,恐怕於主人不利。”憐奴鼓起勇氣說道。
胡貴妃一揮手袖,將身子轉了過去,自顧自地道:“這些事不是你該操心的,做好你的事情,你自可見到你的相公與孩子。”
“是,是,憐奴明白。還請主人看在憐奴這麼多年盡心盡力爲主人操持的份上,多多照顧我的相公與孩子,他們是無辜的,他們不是豢龍族人,不該遭受這種罪過。”憐奴越說越激動,竟而有些哀嚎起來。
“憐奴你今天的話太多了,還是那句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走!”胡貴妃冷哼一聲,隨即與袖香暗運真氣,再次施展縮骨秘術,向甬道的方向而去。
“憐奴,你擔心你的孩子,本宮也在擔心本宮的孩子,誰擋了本宮孩子的路,都得死!咳咳!”胡貴妃暗自沉思之時,竟莫名地咳嗽起來。
“娘娘,您沒事吧?”前面的袖香回頭關切問道。
“沒事,趕快走,要不天亮了!”胡貴妃隨手一抹,擦去嘴角的血漬,催促道。
當胡貴妃與袖香回到主殿的時候,天已矇矇亮了。
回到主殿之後,胡貴妃也僅小睡了半個時辰,很快坐着她的貴妃步輦,向蘭月宮的方向而去。
蘭月宮是成王殿下的生母穆妃的寢宮,成王是周宗盛的三兒子,而其母穆妃又是妃嬪中進宮時間最久的,但由於相貌並不貌美,不太受周宗盛待見,故而這麼多年來,也只靠資歷才得了一個普通的妃位,與胡貴妃自是不能相提並論。
……
在胡貴妃前往蘭月宮的時候,葉天玄也已進了皇宮,直接去了周明睿的嘉德殿。
“恭喜殿下,晉升郡王。”葉天玄剛剛步入寢殿,就笑着說道。
“葉侍讀,你就莫要取笑我了。”周明睿明顯心情不錯,打趣道。
葉天玄漸漸收斂笑容,問道:“巒山他們可還好。”
“還好,只是感覺有些悶悶不樂,不知是在鬧情緒,還是……”周明睿雖表面上對妖族抱以寬大仁善,其骨子裡還是有很多對妖族根深蒂固的成見。
“無妨,我去看看他們。”葉天玄微微一笑,隨即離開了寢殿。
或許是工部的那些人得到了消息,一大早就派人過來翻修、擴建嘉德殿,而巒山則帶領手下兄弟,也跟着他們一塊搬搬扛扛,很是熱鬧。
“巒山首領!”葉天玄很快就看到了巒山的身影,隨即高聲喊道。
巒山見到是葉天玄,當即放下了手中的活兒,快步走了過來,笑着說道:“葉侍讀可莫要再叫我什麼首領了,我現在是嘉德殿的都尉了。”
“是,是我叫錯了,巒山都尉莫要見怪。”葉天玄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卷獸皮,放到巒山的手中,並說道:“巒山都尉,這是《白虎化靈經》,昨天答應你們的,我沒有忘,望你好好修煉,莫要辜負了它,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真的……真的是《白虎化靈經》?”巒山聞言,雙手都不禁顫抖起來,激動地難以自抑道:“幾萬年了,我族的這部經文已經消失了幾萬年了,葉侍讀是從哪裡找到的?”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真的,重要的是你莫要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葉天玄正色道。
巒山一擦眼角的淚痕,道:“葉侍讀放心,即便犧牲了我周山虎妖全族,也定會保十皇子,不,毅王安全無虞!”
“好,你記得就好,這裡人多眼雜,將它收起來,你回去慢慢研究。”葉天玄說罷,也未再做逗留,而是返回了寢殿。
其實,在昨日前往龍京城的路上,葉天玄就已傳音給巒山不要輕舉妄動,並且答應他,如果他們肯真心扶保周明睿,他則將他們族羣遺失的至寶《白虎化靈經》送給他們。
這部經文對於巒山他們實在太重要了,因此巒山取消了反抗斬殺皇帝的計劃,這也是昆布一再催促他動手,他都沒有同意的真正原因。
當然,這裡面有巒山賭的成分在裡面,可是他賭對了,獲得這份至寶,有了這部經文,他有信心重新覺醒先祖白虎的血脈,重拾昔日的強大!
就在後面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皇帝的聖旨再一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