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喜抱着周明捷離開之後,周明睿看了一眼又變成滿地狼藉的院子,兩手一攤地說道:“師父,看來還要麻煩你種些新的花草了。”
葉天玄聞言,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深深地看了周明睿一眼,隨口問道:“你重傷了你的弟弟,胡貴妃的心頭肉,你難道就不怕嗎?”
“怕有何用?從我決定不再忍耐,出手的那一刻,我已經想明白了,若想嶄露頭角,必然是危險重重,以前我沒有自保之力,或許會委屈自己,但我現在有了真龍傳承,有了師父保護,我相信沒有什麼再能難倒我,阻礙我!”周明睿聲音雖輕,但幾句話卻說得咬牙切齒,彷彿要吃人一般。
“呵呵!”葉天玄忽然一聲冷笑。
“師父爲何發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周明睿不解地問道。
葉天玄冷聲道:“就憑你這點微末道行,還差的遠呢,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既然收拾完了,還不去舉鼎,今天不練夠一百次,不許吃飯!”
“是,師父!”周明睿聞言,微微一怔,在他印象中,師父從未對他如此態度,也不知今日是怎麼了。他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照做了。
葉天玄吩咐完周明睿之後,則着手重新收拾了一遍院子,栽種新的花草樹木。
此時,看着周明睿舉鼎的背影,葉天玄心中微微不忍,心道:“周明睿,本座既收你爲徒,本座就會盡了師父的責任,將你教導好。師父罵你、打擊你,是爲了你好,世間上有太多的天才,是因爲自己的資質出衆或是得到奇遇,而早早殞命的。一個小小的周明捷,不足道哉,但若因此影響你的道心,將你變得目中無人,自大自負,那就是他的罪過,也是爲師沒有盡到督促之責。無論以後的結果如何,爲師就想這麼一直陪你走下去!”
這一番感慨,就連葉天玄自己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回想當時,他之所以答應收周明睿爲徒,不過是權宜之計,但通過這幾日的相處,葉天玄是真的將他當作自己的弟子,自己的孩子去看待、去栽培。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嘉德殿再次迎來了新的“客人”。
“十皇子,我乃昭雲宮貴妃娘娘貼身侍婢袖香,今奉娘娘之命,特來請十皇子與葉侍讀前往昭雲宮一趟。”袖香說着,將臉向上一揚,眼神登時散出兩道寒芒,彷彿要吃人一般,繼而又拉長了音調說道:“十皇子、葉侍讀走吧,娘娘還等着呢!”
葉天玄與周明睿互遞了一個眼神,知道其來者不善,必是因周明捷之事來此興師問罪的。
周明睿聞言,瞬時展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道:“煩請袖香姑姑帶路。”
袖香聞言,瞥了周明睿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道:“十皇子可要跟緊啊,皇宮很大,可莫要跟丟了纔好!”
“是。”周明睿隨後與葉天玄跟在袖香的身後,前往了昭雲宮。
根據皇宮的規制,一宮兩殿,像周明睿所住的是嘉德殿,而胡貴妃所住的是昭雲宮,單從級別來說,就已比周明睿大上一級。當然,周明睿是皇子,按照正常來說,過了十二歲,就可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獨立宮殿了,而並非像這般只能幽居於一殿之內。
其實,袖香奉命來傳召二人之事,周明睿與葉天玄早已料到了,所以他們決定暫時先去,因爲不去的話,錯在他們,反而會給予胡貴妃口實,相反如果去了,以周明睿皇子的身份,胡貴妃反而不敢拿他怎麼樣?畢竟皇子乃是官家的骨血,擅自折辱皇子,是爲大罪。
二人在袖香的領路下,走了半個多時辰,終於走到了昭雲宮。二人還未進去,就能感受到宮殿內散發出貴氣,胡貴妃不愧是後宮之冠,無論是任何東西,都是最好的,就連皇帝的原配正妻皇后都無法蓋過她的鋒芒。
“十皇子,葉侍讀請!貴妃娘娘等着呢!”袖香依舊冷言冷語,不給他們一絲好臉色。
兩人同時點頭,旋即步入昭雲宮,剛到外面的院子,就看到一個濃妝貴婦端坐在一張金椅上,身後站着十餘名宮女、太監,單從其相貌上看,就知道皆非普通人,至少是真武境五六品的修爲。
看見眼前架勢,周明睿不用猜,也知道這濃妝貴婦就是昭雲宮的一宮之主胡貴妃。
“十皇子!”胡貴妃忽然開口。
“兒臣周明睿見過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安。”周明睿隨即上前行禮道。
“臣葉天玄見過貴妃娘娘。”葉天玄也跟着衝其拱了拱手。
胡貴妃忽然雙眉一挑,悠悠問道:“十皇子,本宮聽人說,你的病完全好了,可有此事?”
“回貴妃娘娘的話,上天眷顧,兒臣的病已經痊癒了。”周明睿淡淡回道。
這時,胡貴妃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周明睿身後的葉天玄一眼,緩緩說道:“本宮記得,前些日子你還是癡愚瘋癲之態,這幾日竟突然就好了,想必是這位葉侍讀的功勞了?”
“十皇子有上天之助,臣只是碰巧趕上了,實不敢居功。”葉天玄隨口說道。
“娘娘沒有問你,你插什麼話!”這時,一側的袖香板着臉責罵道。
這時,周明睿求情道:“貴妃娘娘息怒,葉侍讀初來皇宮,不懂這裡的規矩,還望貴妃娘娘看在兒臣的面子上,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好!”胡貴妃忽然一笑,看了一眼周明睿,柔聲道:“整個皇宮都知道本宮是最溫柔最和善之人,自不會與一個小小侍讀一般見識,但……”
“但你們卻不能欺辱我的兒子!”胡貴妃忽然暴怒,一拍金椅的扶手,吼道:“周明睿、葉天玄,你們二人還不給本宮跪下!”
“貴妃娘娘息怒,貴妃娘娘……”周明睿本想還要再解釋,卻只聽葉天玄幽幽地來了一句:“貴妃娘娘,這是對我們動私刑嗎?”
“是,又如何?你們傷了本宮的愛子,今日本宮就罰你們在這裡跪到死爲止!”胡貴妃霍然而起,指着葉天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