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次日天明。
一切正如葉天玄所料,天剛大亮,顧府的門口就已堆滿了人,皆是以探望爲名,來試探顧興民心意的。
顧興民現在雖無兵權在身,也沒有任何重要的差事,只是空頂着一個侯爵的名頭,但任何人都不敢小覷了他,畢竟皇宮的禁軍當中,絕大部分都是他的人,比如說,現如今皇帝周宗盛身邊的紅人,殿前都指揮使趙星辰,就是顧興民的門生,也是由顧興民舉薦,他才能當上如此要職。
可以這樣說,倘若真的要大動干戈,誰掌握了禁軍,誰就掌握了先機,其中八成其皇位是屬於他的,所以拉攏顧興民就顯得尤爲重要。
顧興民見到如此情景,本着君子不黨的原則,將其一一拒之門外。
衆人見顧興民心意已決,約莫到中午時分就自行散去了,顧興民原以爲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但他還是將此事想簡單了,嚴重低估了現下龍京城內的形勢。
正午剛過,顧興民迎來了第一位貴客,這位貴客,他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即爲當今後宮中炙手可熱的胡貴妃之子,雍王殿下。
然而,剛送走雍王殿下,顧興民又先後迎來了成王殿下以及昨晚剛提及的秦王殿下。
皇帝周宗盛的子嗣雖多,現如今整個朝堂上,當屬這三位王爺紅極一時,漸漸形成三足鼎立之勢,朝中絕大部分的官員都選擇了站隊,像顧興民這樣三邊不沾的人,可謂鳳毛麟角。
顧興民畢竟在朝堂上沉浮幾十年,加之有一層皇親國戚的身份,所以三位皇子王爺拿到了同一個答覆,即皇帝讓誰做太子,他就輔佐誰。最後搞得三位王爺灰頭土臉,不歡而散。
在顧興民疲於應對之時,葉天玄則早早地入宮謝恩,同時經太監領路,前往了十皇子的住處,嘉德殿。
“諾,這是鑰匙,出來記得鎖門!”宮內多是趨炎附勢之輩,十皇子不得寵,小太監也自然不看好他的侍讀,將葉天玄領到嘉德殿前,就將一串銅鑰匙丟到了他手中,繼而揚長而去。
葉天玄看着小太監離去的背影,有些自嘲般地笑着說道:“我葉天玄,堂堂戰神,何時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說罷,隨即找了一個像樣的鑰匙,捅開了門上的銅鎖。
推開院門,葉天玄邁步向內而去,剛一進去,就聞到一股黴味,霎時難聞。
葉天玄連忙掩着鼻子說道:“想不到堂堂皇宮居然還有這種地方,真是不親眼所見不知道啊。”
說話間,葉天玄已走過了雜草叢生、凌亂不堪的院子,直奔裡面的嘉德殿而去。
像院外一樣,嘉德殿的各處大門也被上着鎖,葉天玄只好慢慢打開。
嘉德殿並不算大,葉天玄神識一掃,就已找到了十皇子的所在,隨即邁步而去。
推開最裡面的殿門,只見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正在牀上呼呼大睡,並有節奏地打着鼾聲。
葉天玄並沒有要吵醒他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着牀榻上的十皇子。
“嗯?”過了少頃,葉天玄忽然眉頭一皺,心道:“怎麼會有條老龍盤旋在十皇子的身上?”
此時,在葉天玄的眼中,除了牀榻上的十皇子之外,還有一條閃着幽芒的龍魂在十皇子身上盤旋着。
當然,這是葉天玄眼中的景象,若是換了平常人來看,也只能看到十皇子,而看不到那條龍魂。
葉天玄看了一會兒,發覺那條龍魂正在潛移默化間吸收十皇子身上的精氣,化爲己用。
瞬時之間,葉天玄豁然開朗,這十皇子本是沒有事的,不知是誤碰了什麼機關,還是誰有意陷害,讓此龍魂強行附身,掠奪其精氣與魂魄。
無論是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修武者來說,精氣與魂魄極爲重要,一旦損傷,輕則瘋癲,重則一命嗚呼。
現下十皇子就是這樣,現如今十皇子已經十四歲了,如果按照宮中傳言,十皇子生來如此,那麼這條龍魂在十皇子身上已經十幾年了,二者早已融爲一體,如果他強行使其分離,最後二者都必死無疑。
“不對,還有一點想不明白,龍魂也好,巨龍也好,他們生來高傲,絕不會隨意做這種事情,必是被人驅使,可即便對方是豢龍族人,有此駕馭之能,但龍魂也不會隨意找人附體,除非此人身上有龍魂心心念念之物!”心念即此,葉天玄正準備一探究竟。
只聽一道蒼老無比的聲音泛起:“你是誰?你居然能看到本尊?”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要死了!”葉天玄隨即冷聲回道。
“放肆!一個凡人竟敢口出狂言,給本尊死!”只見那道龍魂當即擡起龍頭,張口就是一道沉雷,直奔葉天玄而來。
“我看放肆的是你!”葉天玄大袖一揮,當即化去沉雷,同時三枚冒着藍芒的釘子分別釘在龍魂三個顯要的位置。
“斷陽鎖魂釘!仙界法寶,你究竟是誰?”龍魂一聲慘叫,再也無法動彈。
葉天玄大步一邁,瞬時來到十皇子面前,冷聲道:“現在是本座問你,你不想魂飛魄散,本座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是,是,本尊,不,在下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龍魂連連點着它那碩大的龍頭。
“誰讓你來戕害十皇子的,是不是豢龍族人?”葉天玄隨即問道。
“不敢欺瞞尊駕,正是豢龍族人!”龍魂再次點頭道。
“你爲什麼要附在他的身上,吸取他的精氣?”葉天玄繼續問道。
“我是被逼的,豢龍族人囚禁了我的族人,我是爲了我的族人,才這麼做的。”龍魂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葉天玄兩眼一瞪,寒聲說道:“我勸你最好說實話,我能動用此仙寶,你應知我的身份必不簡單。”
“是,不敢,不敢欺瞞。豢龍族人囚禁我族人是真,當然我也有自己的目的,這孩子身上有天龍血脈,我可以藉助他的力量,恢復龍身。”龍魂終於說出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