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萬倩可不是我什麼老相好!”葉天玄忽然開口反駁道。
昆吾聞言,一陣氣結,當即咆哮道:“不必在意這些細節,總之今夜的幽州註定淪爲我的囊中之物!”
“幽州?我想你看中的並非幽州吧,即便是整個文朝江山,在你眼中也是一文不值,你所看重的是妖族,有了幽州,也就有了文朝江山,這樣你就可藉此籠絡更多的妖族,壯大你的勢力!”葉天玄忽然含笑說道。
這時,葉天玄周遭的黑氣忽然加重了幾分,顯然是說中了昆吾的心事。
“戰神不愧爲戰神,看問題真的是鞭辟入裡,連師兄我都要說一聲‘佩服’。話說回來,若非我現下實力未復,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你我自是當面鑼對面鼓地大戰一場就是!”昆吾的語氣中帶着振奮。
葉天玄擡頭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周靜初,整個人披頭散髮,神情呆滯,其周身的一半氣血都已融入了大陣之中。
葉天玄與血蠻族鏖戰多時,深知此族的兇殘與邪惡,血霧屠靈大陣固然威力無窮,極難化解,但需要佈陣之人以自身精血蘊養,大陣的規模越大,其自身精血消耗地越快,甚至會變爲大陣的傀儡或是奴僕,終身無法擺脫此陣。
若說剛纔還不太相信昆吾對周靜初出身的那套說辭,那麼現下已是可以完全確定了,周靜初身上必有妖族血脈,因爲如果僅是人族的血脈,絕對無法將大陣支撐到如此之久。
“師弟,天屍壇那場爭鬥,我輸了,但這一次你絕無贏的可能,估計現在殘天的狼妖大軍已經攻破了南翼三城,直奔你們幽州的首府樊城而去!”昆吾越說越是得意。
“是嗎?師兄,你當真這麼有把握?”葉天玄忽然幽幽問道。
“哦?莫非師弟有本事破了我這精心佈置的大局?”昆吾反問,隨後一聲長笑。
就在這時,葉天玄霍然而起,道:“師兄,能否破解,你且自看!”
轟!
正當葉天玄說到最後一字之時,一聲巨響轟然響起,葉天玄周身的黑氣牢籠登時被瓦解地乾乾淨淨。
“你……”昆吾正欲逃跑,只覺一股無形的吸力,從身後而來,他這道法身的全部法力登時被葉天玄吞噬地一乾二淨,就連他辛苦凝練的法身也被吸入了葉天玄眉心處的黑暗墟洞之內。
“師兄,看在你今日與師弟我推心置腹說了這麼多的份上,我暫且不殺,且讓你親眼看看你精心佈置的大局,如何被我一一破除!”葉天玄暗暗傳聲道。
此時,昆吾法身之力已盡數被奪,但真元卻被葉天玄的黑暗法則禁錮,任他如何掙扎,都無法超脫,真真是成爲了別人砧板上的魚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昆吾雖拼命想要衝破,卻發覺自己任何力量都使不出來,最後只能認命,但心思陡轉,後知後覺地問道:“葉天玄,你究竟是怎麼衝破我的牢籠的?按照本座的估算,你至少還需要半盞茶的工夫才能衝破纔對!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此時,葉天玄已恢復如初,一面觀摩周遭大陣,一面隨口說道:“昆吾,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以你的道行,莫非一點都沒感受到嗎?”
“感受?感受什麼?”昆吾語氣一頓,忽然恍然大悟道:“你,你,你竟然勘破了第三條大道!”
“並非勘破,只是初識,剛剛碰觸到一絲門徑而已,本是不值一提,但破你精心佈下的此局,卻已是足夠了!”葉天玄自信滿滿地道。
“這,這不可能,世間上沒有誰比我更瞭解你,你斷然不會強行破陣的,否則你親自栽培的夏藝父子倆,都將隕落於此。你向來重情重義,這種事你斷然做出來。”昆吾擺出一副吃定葉天玄的架勢。
“是嗎?看來你知道地不少啊!”葉天玄幽幽地說道。
“那是自然,知己知彼,方能立於不敗之地。”昆吾奸笑兩聲,繼而道:“損失一道法身算什麼,本來被吞噬,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時間方面出乎了我的意料而已。”
葉天玄此時已沒工夫去理昆吾,而是劃破了手指,以自身之血,凌空點畫。
“戰神之血?竟然要動用戰神之血,救這羣凡人、這羣螻蟻?!”昆吾做夢都沒想到,葉天玄竟然會如此拼命。
須知道,戰神之血莫說多,只一滴就可讓河海瞬間沸騰,亢龍化爲白骨,威力無窮,乃是諸天的一大殺器。
然而,此刻葉天玄又何止用了一滴。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一行由金色血滴凝結的金字,赫然升騰於半空之中。
“掌教,你快看,我們有救了!”傳功長老此時已顧不上其他,狀若瘋狂地喊道。
“嗯?”楚北玄驀然雙目微眯,差點被金字上所散發出道道金芒,刺瞎了雙目。
這時,一直緊閉雙目、抵抗血氣侵身的天刑長老,聽聞響動,也雙目開闔數次,而每一次開闔,都令其心神劇震,雖有所悟,但卻一時之間說不清道不明。
除此之外,其他人也在金字的影響下而信心大增。
在剛纔葉天玄與昆吾說話之際,楚北玄確如其所料,帶人前來馳援,但腳跟還未站穩,就已被法陣所困,血蠻之氣侵入身體百骸之間,不得不全力抵抗。
所以,他們很快與萬倩等人匯合,在寒遠城二十里外,聚集而坐,相互扶持,共同抵禦這突兀而來的恐怖血陣。
這時,夏子熙也緩緩睜眼,凝望着半空中的金字,當即振奮說道:“爹,我們有救了,是葉叔在救我們!”
“葉師兄?”夏藝聞聲,也強行睜眼,繼而追問道:“子熙,你怎麼知道的?”
夏子熙伸手指了一下天空的金字,激動地說道:“那幾句話,葉叔曾教過我,並讓我仔細體會。”
“哦?”夏藝本欲還要再問,只覺體內氣血翻涌,一口鮮血奪腔而出。
“爹,你沒事吧?”夏子熙連忙問道。
“子熙,守住氣息,莫要亂了心神,爹沒事!”夏藝一擦嘴角血漬,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