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奴,代我回稟天帝,邪魔昆吾自知域外戰場已失,欲染指恆沙世界,以圖培養信徒,擴大勢力,因此我決定暫留天武界,探尋邪魔下落。”葉天玄坐在牀榻邊上,沉聲吩咐道。
“是,主人。”石奴說罷,隨即暫時切斷了聯繫。
“天哥,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這時沈知蘭已恢復了一些力氣,人也變得清醒起來,用兩臂撐着牀,慢慢坐了起來。
“蘭兒,我回來了,你幾日未進食了,有什麼話還是躺着說吧,也能省些氣力。”葉天玄轉過頭,柔聲道。
“天哥,我沒事,你一回來,我也就精神大半了。”沈知蘭將後背倚在牆上,看了一眼睡在裡面的孩子,不由放下心來,隨口問道:“天哥,你剛纔是在和誰講話?”
“沒什麼人,只是一個朋友。”葉天玄看了一眼沈知蘭,但未在身上停留太久,有些侷促地說道:“你先歇會兒,我給你和曦曦做些吃的。”
說罷,葉天玄霍然起身,剛走到門口,只聽沈知蘭高呼一聲:“天哥!”
算算日子,夫妻二人已有整整十年未見了,他們的女兒都已十歲了,兩人的感情也一直非常要好,若非是天意召喚,葉天玄又怎會忍心捨棄她們母女不顧呢?
聽到沈知蘭的聲音,葉天玄的心彷彿被猛地一戳,先是在原地呆立了片刻,隨後緩緩轉過身去,眼淚已然潸然而下,看着兩鬢已染微霜的沈知蘭,葉天玄不由動容道:“蘭兒,我回來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娘倆兒再受一絲一毫的委屈,我發誓!”
“天哥,我相信!”沈知蘭頻頻點頭,淚水止不住地向下灑落。
就在這時,一道刻薄的聲音從外面飄了進來:“沈知蘭、葉天玄,夫人有請!”
“夫……夫人?!”沈知蘭聽到這兩個字,手不由哆嗦了一下。
葉天玄不在的這些年,沈氏家族蒸蒸日上,其家主沈星河,也就是沈知蘭的父親,修爲已至元武境五品,故而按照規矩,被文朝的皇帝封爲了“伯爵”,而其妻子也因此被封爲“誥命夫人”,其囂張氣焰更勝從前。
“哐!”
一聲巨響,兩扇房門直接被人從外面踹開了,順勢走進來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她就是夫人文明月身邊的貼身女使之一,韓倩,府中的人都尊稱一聲“韓媽媽”。
這位韓媽媽仗着自己是夫人身邊當紅之人,又有修爲在身,自沒有將一個失寵的小小庶女放在眼內,邁步走了進來,目光掃了二人一眼,板着臉道:“兩位,夫人有請!”
站在牀榻附近的葉天玄剛欲動手,只覺有人拽自己的衣邊,隨即看到妻子沈知蘭衝自己使了一個眼色,故而未直接發作。
“韓媽媽,辛苦你了,我這就和夫君過去,向母親大人請安!”沈知蘭一直都是逆來順受的性子,隨即怯生生低頭說道。
“知蘭小姐,別怪老婆子多嘴,夫人脾氣向來不好,切莫讓她等急了,自討苦吃。”韓媽媽說完,還不忘用餘光颳了旁邊的葉天玄一眼。
韓媽媽走後,沈知蘭已然下牀穿鞋。
“蘭兒,你的身體……”葉天玄還未說完,沈知蘭當即打斷道:“我身子不礙的,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求母親讓我們留在這裡!”
二人安頓好曦曦之後,隨即沿着府中小路,向那位夫人的爭輝堂而去。
爭輝堂內一團祥和,各色花朵開的爭奇鬥豔,單是伺候的下人就有五六十人,而此時的文明月正在自己的書房練字呢。
“啓稟夫人,沈知蘭、葉天玄到!”門外小廝稟告道。
文明月端着筆,頭也不擡地說道:“知道了,讓他們二人在太陽下站站規矩。”
“是,夫人。”小廝應道。
這時,已經回來稟告的韓媽媽站在文明月的身旁,一邊研着磨,一邊小心說道:“夫人,不是老婆子多嘴,這葉天玄此次回來,看上去來者不善!”
“來者不善?!”文明月聞言,臉色一冷,一把將手中的毛筆扔到了筆洗裡,冷聲道:“他再不善又能如何?還敢反天不成?我的身後有老爺,堂堂伯爵,元武境五品的修爲,我的兩個兒子,皆是武雲宗的翹楚,尤其是我的大兒子,年紀輕輕,就是罡武境的修爲。他不過是在外面學得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就敢在我放肆,今日若不好好管教他,豈不是讓他騎在我頭頂上拉屎嗎?
就在這時,一道哀嚎聲從門外響起:“夫人,夫人,不好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一點規矩都沒有!”韓媽媽不由臉色一沉,代夫人發問道。
“回,回稟夫人,小的剛纔奉夫人之命,讓二人站規矩,葉天玄不但不聽,還動手打人,說的話可難聽了……”門外小廝委屈巴巴地說道。
“他說什麼了?說!不說,我扒了你的皮!”這次是文明月開口問道。
“是,葉天玄他說,他在正堂等您,如果您半個時辰之內不去見他,他就將整個爭輝堂拆了!”小廝鸚鵡學舌道。
“反了,反了,這真的是反了,難道欺我無人嗎?”文明月黛眉倒豎,面色鐵青,吩咐道:“韓媽媽,將三個婆子叫過來,再叫些真武境的高手,我就不信拿不下這個目無尊長的王八蛋!”
“是!”韓媽媽服侍文明月多年,從未見過夫人發這麼大的火,當即嚇得只感應聲,不敢多說一句。
文明月吩咐完,隨即打開書房房門,邁步而出,自顧自的說道:“走,我倒要去會會這個葉天玄,看他一個上門女婿如何囂張放肆!”
說話間,文明月已穿過走廊,向正堂的位置殺去。
這時,一向謹小慎微的沈知蘭被葉天玄嚇得戰戰兢兢,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停地在葉天玄的身旁小聲嘀咕:“天哥,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夫人,咱惹不起的!”
“既來之則安之,很多事,怕是沒有用的!”葉天玄一邊說着,一邊大馬金刀地坐上了正對着門口的正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