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陸羨川反問出聲,有些始料未及。
劍眉微蹙,萇依見他有些不相信,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慌忙解釋道:“的確是夫人讓我將這件事隱瞞下來的,主子,萇依沒有撒謊。”
陸羨川沒有過多糾結在這上面,此刻他更關心的是她究竟隱瞞了什麼事情,而這件事很可能與南煙織相關。
“北狄三月前安插的那名細作,昨日動手了。”萇依一邊觀察着陸羨川的神色,一邊小心翼翼說着。
“原本是想直接將南將軍刺殺,怎料護心甲太堅硬,將軍中藥之後又拼着神智打鬥,因而並未成功,只將他刺成重傷,並廢掉了右手。”
萇依說完後,大氣都不敢出,容珩在一旁聽見了,驚訝得嘴巴甚至能塞下一個雞蛋。
“主子,爲何做這種事之前,那邊不與你商量?”
陸羨川手漸漸握緊,只覺得無法呼吸,喉嚨發緊一字一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
“夫人爲何要你瞞着我,原因呢?”
此刻,他只要一閉上眼,腦海中全是南煙織神傷無助的畫面。
她現在才十二歲...南將軍倒下對南府意味着什麼,對整個大魏意味着什麼,所有人都很清楚,這樣的事情爲什麼還要瞞着他?
“夫人覺得,您與南府二小姐走得太近了,恐怕會耽誤復仇的計劃。”
陸羨川猛然起身,或許是動作太過用力,帶動了桌上的茶壺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萇依,十年前我收你入攬月樓,許下的誓言便是,除我之外,不得聽任何人的命令。”
“若你今後再犯,即便是夫人,你我主僕之情,依舊緣盡於此。”
原本他那日腿上受了傷,但經過南煙織正骨後,又不知用了什麼藥,此刻竟是沒什麼大礙了。
萇依被嚇了一跳,面色慘白如紙,再擡頭去看時,陸羨川已不見了蹤影。
她來到窗邊,看着天上皎皎明月,美目中有些許不甘。
容珩見陸羨川離去,也要跟上,被萇依叫住。
“容珩,那位南府二小姐,是什麼樣的人物?”
容珩皺了皺眉,不知道她爲何要問起南煙織,不過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對南煙織的印象並不怎麼好。
“不知道,我沒見過她,不過應該也就那樣吧。”說完,他便急匆匆離開。
萇依望着月色,神色不甚分明。
南將軍被送回來後,南煙織和南夫人一直守候在身邊,南夫人更是幾乎一天一夜沒閤眼,而南煙巧由於上次淋雨受寒,宣稱臥病在牀,還一直沒有來過。
南煙織也懶得管她是否真的下不了牀了,只希望南將軍能趕快好起來,便跟着南夫人一直守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只是一天一夜過去,南將軍依舊不見甦醒,南煙織見南夫人趴在將軍牀邊好不容易睡着,看着眼前父母相互依偎的場景,想到一些前世的事情,鼻頭有些發酸。
不願打擾到南夫人,南煙織決定出門走走,擡頭便望見天邊一輪皎月。
南煙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那日他說夜市同遊,她確實應下,只是事出突然...南煙織在心中默唸了一聲對不起。
她向來信守承諾,只是這次的確要食言了。
不再去想這些,她嘆了口氣,原本計劃的好多事情,還未付諸行動,不知要推到何時去。
她現在首先要做的是穩住南府上下所有人的心態,對外隱瞞南將軍的傷勢。若是南將軍往後不能再握劍的消息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